了再说吧。” 说得婉转,却也是都知道此番大阿哥也难捱。 养心殿外, 德忠来回踱步, 殿内, 乾隆对着两个太医发着雷霆大怒。 魏芷卉召了德忠上前问道:“大阿哥如何了?” “回娘娘, 大阿哥病重, 皇后娘娘身为嫡母已经过去了,皇上正在里头发落两个太医呢。” “都给朕滚出去!”殿内传来乾隆逐客的声音,魏芷卉转头看了一眼德忠。 “娘娘进去吧, 皇上气头上,也只听娘娘的话了。” 魏芷卉点了点头, 提步进殿。 乾隆一手抚额,并未抬头。魏芷卉请了个安,走上前替他揉了揉手掌心, 方才他拍案赶人的声音自己听得一清二楚。 “皇上担心大阿哥,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魏芷卉柔声细语地说着, “既是担心大阿哥, 皇上不如去看看。” 乾隆有些脱力地靠在椅背上,握着魏芷卉的手:“自从二月里,永璜福晋入宫请安时, 和皇后说他病了, 朕只叫人把他挪到南苑安心养病, 又加派了太医去。后来听说好些了,朕便放了心。却是万万想不到如今又病重了。” 他叹了口气:“永璜不过二十三岁。” 魏芷卉绕到一旁,给乾隆倒了杯茶:“现如今,还是得先找太医给大阿哥治病才是。” 乾隆点了头:“朕方才已经叫杜茂去了。” “南苑那边,有皇后娘娘在,皇上也可放心。” ——— 舒妃的事,魏芷卉暂且没有告诉乾隆。 次日,魏芷卉与纯贵妃、愉妃、颖嫔一道去了南苑探视大阿哥。 病榻之上,昔日英姿焕发的人,面色苍白,满脸病态。床边,福晋和侧福晋低声啜泣着,直到皇后看不下去:“哭什么!人还活着呢!” 杜茂在一旁替大阿哥把了脉,又去和下人们开药。 喝过药,大阿哥神思清醒了些。福晋上前轻声地说着:“爷,皇后娘娘和纯娘娘、愉娘娘、令娘娘还有颖娘娘来看您了。” 永璜微微转过了头,看了眼床边站着的人,若说起来,这几个人里,唯有皇后和纯贵妃还有愉妃他是见过的,从前在潜邸,皇后与愉妃膝下无子,又都是娴静之人,见了他也常常嘘寒问暖。倒不似孝贤皇后,一心所系唯有永琏,在潜邸之时于他,是半分眼色也难给。 “多谢皇额娘。”病重的人说起话来声音也更是虚弱而细微。若是不静下来听,也是听不清的。 魏芷卉隔得远些,只知永璜在说话,却也听不大清。 不一会儿,福晋背对着众人抹了抹泪,回转过身,在皇后跟前跪下,哽咽着说道:“自孝贤皇后丧后,爷终日忧惧,郁郁寡欢,纵然膝下有两个小阿哥,可爷这几年始终是想着孝顺皇阿玛的。当日丧礼,皇阿玛放下话来此生再不见爷。皇额娘,妾身恳请皇额娘去劝劝皇阿玛,见一见爷吧,也算圆了爷一桩心事。” 魏芷卉看着跪在那儿不住地磕头的人,说到后面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有些不忍,侧过了头。 皇后与纯贵妃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也有些不忍,但又想着当日乾隆确实放下过来了,再不见永璜。 见皇后满脸为难,福晋又磕起了头:“皇额娘,爷幼时便没了生母,潜邸时养在孝贤皇后身边,后来又养在太妃身边,没几年便成了亲,又被皇阿玛厌弃。兴许爷这些年对嫡母未尽足了孝道,但是于皇阿玛,爷恪尽孝道啊!” 魏芷卉看了眼床上的人,只见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叹了口气,却见杜茂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门口,似是欲言又止。 她微蹙了眉,没让人开口,只是小声知会了初菱一声。 愉妃看了眼跪在那儿的福晋,犹豫了会儿,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前日皇上刚处罚了替大阿哥看病的陈太医和王太医,想来皇上也是担忧大阿哥的,既如此,不如让人去劝劝皇上,来看一眼吧,毕竟这也是……” 后面的话不用说,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大阿哥虽非嫡出,可到底也是长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