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卉蹙着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这八阿哥什么好,她看着李进,问道:“八阿哥醒了吗?” “醒了,方才纯贵妃来传了话,说八阿哥醒来闹了一场,还问令妃娘娘怎么样了?” 乾隆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八阿哥那边有乳母,还有永珹陪着,嘉贵妃不在,皇后是嫡母,让她也陪着些吧。出了这样的事,过了明日便启程回宫吧。至于旁的,明日朕再处置。” 入夜,魏芷卉喝了安神汤沉沉地睡着,乾隆始终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香甜的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白日里辽阔无边的草原,身下是温顺的狮子玉,那柔顺的毛发如毛毯一般,骑着狮子玉在草原驰骋,能体验疾驰的快乐,也能体验悠闲地在草原吹吹风的闲适。 骑着狮子玉,在空无一人的草原上驰骋,去奔向想见的人,只要下了山就可以见到了。可画面一转,耳边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箭弩划过耳侧的声音,只是一瞬间,狮子玉仿若是空了一般。 原先纯白的狮子玉,耳边的毛发是她摸得最多的,可此时,却被鲜血染红。梦里,是两匹受了惊的马互相嘶吼着,是永璇的哭声,是跌倒在地时难以起身的疼痛,是恐惧突然袭来的无力感。 “皇上……皇上……”她轻声地呢喃着,可身边却没有人,她第一次后悔自己赶走了那些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卫,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如此。 她恍然睁开眼,竭力忘记梦里的恐惧。 她呆滞着睁开眼,面前不是一望无际的蓝天,也没有青草香。面前是藕荷色的帐顶,鼻息间是熟悉的龙涎香。 “子衿,朕在这儿。”熟悉的声音低沉却又有力地传到自己的耳中,他宽大的手掌此时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地给她擦着额前因为惊吓而冒出的细汗。 魏芷卉猛地扑入乾隆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身体有些轻颤,哽咽着:“臣妾害怕。” 乾隆垂眸看着她的发顶,想起她白天还故作没事的样子,心中钝痛。 他怕碰到她背上的淤青,只能轻柔地抚着她的背,抚着她的发丝,低声安抚:“朕在呢,是朕不好,朕来晚了。” 他想起今天,他刚一回来,未见她的人影,便问了派去随行的侍卫,才知道半路就被她赶走了,直觉不对劲,忙叫了人去找人,又听得对面山头的声音好像不对劲,方才快马加鞭赶了过去。看着她躺在地上的样子,他几乎不敢上前。 他喉头发紧,回抱住她,柔声安抚着:“以后朕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胸前的寝衣湿了一块,有些凉意。乾隆把怀里的人捞起来,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叹了口气,替她擦着淌下来的眼泪。低头轻轻地吻在她的杏眼上,吻去睫毛上挂着的小小的泪珠。 “朕陪着你,别哭了。” 他轻轻地替她吻去眼角和两颊的泪水,宛若和风细雨,最后捧起她的脸,由浅至深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一手柔和地揉捏着她后颈的软肉,安抚着她。如此反复,直到她的眼角再没有眼泪流下来,放下松开了她。 他扶着她靠在软枕上,说道:“初菱说给你备了阿胶酸枣仁膏,喝点?” 魏芷卉此时心里的恐惧方才好了许多,阿胶酸枣仁膏能宁心助眠,晚上喝了药,此时再喝,倒是不妥,不如喝些养身的。 见她点了点头,乾隆唤了初菱进来。殿内有些暗,初菱多点了两盏蜡烛,方才进来,光渐渐亮起的时候,乾隆抬手替魏芷卉遮了遮眼,生怕她在因为这突然亮起的烛火而惊吓。 “给令妃准备一碗阿胶酸枣仁膏来。” 不一会儿,初菱端了碗进来。乾隆接过碗,没有让初菱喂,而是自己吹了吹,方才一勺一勺地喂给魏芷卉。 “让初菱来吧……”魏芷卉看着一旁有些无措的初菱,自己也是有些不习惯,这……多少有点不习惯了。 乾隆没有顺了她的意,依旧是自己喂着她,喝了半碗,见她有些抗拒着喝不下了,方才把碗给了初菱。 见初菱要把蜡烛吹灭,乾隆补充道:“只吹远一些的那盏就好。” 乾隆回身看到一脸疑惑的魏芷卉,笑着扶了她躺下,说道:“太黑,你会怕。” 莫名被人戳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