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芷卉轻声“嘶”了一声,趁着没人注意,轻轻捶了她一下:“你可别拿我打趣儿!我不过是打算去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漏了的东西罢了。” “含云!快看看你们主儿,可不信任你们干的活呢!”舒妃笑着回身看了眼含云,嗔道。 魏芷卉摇了摇头,求饶:“好了,我的好姐姐,我带你去上下天光楼看看,你可别拿我过嘴瘾了!”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那上下天光楼我才不去呢!一起去逛逛园子吧。” 达成共识,园子够大,大热天的走路累得慌,舒妃叫了轿辇,二人一起乘着轿辇在园子里转悠。 魏芷卉思索了一会儿,起了兴致,说道:“常看这后湖也腻得慌,去福海转转吧。” 福海的景致与后湖又是别样,二人遣散了宫人,只留下含云与琴支在侧。 闲逛着福海,看着飘着的荷花,好不惬意。 “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行至平湖秋月,忽闻一阵哀怨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魏芷卉不由得驻足停留,她看了眼身侧的舒妃,两人相视:“谁在唱歌?” “也许是宫女吧。”舒妃看了眼歌声传来的方向,顾左右而言他。 魏芷卉没说话,歌声背后流露出来的情绪怎么都不像是宫女,更别提这首《长门赋》是当日汉武帝时陈阿娇为复宠,花重金请司马相如为其做的一篇赋。《长门赋》诉尽了一个嫔妃久居深宫的闺怨,当年汉武帝听完这篇赋,陈阿娇便复了宠。 这样的一曲,怎会是一个宫女会唱的? 她看了眼舒妃,深觉不对劲,问道:“姐姐知道什么?” 见舒妃不说话,魏芷卉了然,作势就要往唱歌的方向走去,却被舒妃拦住:“不许去!” 魏芷卉回头看着舒妃,一脸疑惑。 歌声早已停了,舒妃叹了口气,叫琴支叫了轿辇过来:“先回去,路上告诉你。” 二人坐在轿辇上,舒妃轻声说道:“少往北边去,平湖秋月往北可少去些。” “为什么?” “因为不吉利。” 舒妃简短的一句话让魏芷卉愈发好奇,追问道:“为何不吉利?”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都是我入宫前的事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儿住着皇上的一位白贵人,可至于白贵人为什么住在那儿,我却不知道,只知道所有人都说,她不吉利。”舒妃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落在她耳里的字,都让她疑惑不已。 白贵人是谁?自己入宫七年,从未听说过她的事,每次在圆明园也从未听见过歌声。 这个在历史长河里毫无存在感可言的白贵人,究竟是谁? 舒妃看着她,叹了口气:“听过便忘了吧,别问。在这儿好几年了,你应该明白,众人都忌讳的东西,你若撕开了一道口子,那便没有什么好的了。” 魏芷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 二人去了舒妃住的天地一家春,琴支端了一碗苏式绿豆汤来。 汤底清澈见底,在这个夏天看起来好像越清淡的,越解暑。里头的配料丰富且色彩多样,绿豆、糯米、蜜枣、糖金橘、红绿丝、冬瓜糖、琼脂,在清澈透亮的汤底里,就像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池子,一眼望见里头的水草和游动的鱼儿那般舒心。 “尝尝吧?御膳房来了位苏州的厨子,新做的,你尝尝?” 魏芷卉看着碗里的东西,笑了笑,孝仪纯皇后出生京城,可她不是,她是个南方人。 糯米软糯细腻,加了薄荷水的绿豆汤更添了一份清凉,在外头转了一圈回来,再喝一口这个,倒是别样的口感。 “芷卉,答应我,别轻易去查白贵人的事,即使我们或许有女主光环,又即使皇上那么宠爱你,也别去。你看嘉贵人,她被降位了,也被幽禁了,终生不可出,可我们都知道她的结局。所以,别问,这宫里,比活人还可信的,是死人。” 这是这日临走前,舒妃挥退了宫女轻声叮嘱她的一句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