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年纪,走路说话皆不算利索,却能毕恭毕敬地行礼,也许皆是为着他生母获罪有无人教养的缘故吧,但金氏,是确实不能再养育这个孩子了的。 思及此,乾隆开了口:“朕记得,自十一阿哥出生后就一直养在阿哥所?” 魏芷卉点了点头,有些紧张,不知道乾隆接下去要说什么。 “金氏有罪,实在不适合养育十一阿哥,朕一直想给十一阿哥找一个适合的养母,只是苦于一直没有人选,你可有什么想法?” 魏芷卉作思考状,良久开了口:“皇上觉得舒妃姐姐如何?” 她顿了顿,见乾隆的神色没有什么异样,方才继续说道:“舒妃姐姐出身名门,最富才情,定能将十一阿哥教养好。嫔位以上之人,颖嫔与庆嫔入宫晚,尚且年轻,其他的人……虽也有诸如婉嫔那样潜邸的旧人,但都不及姐姐秀外慧中。” 趁她停顿的间隙,乾隆插了话:“十阿哥刚刚夭折,舒妃日后又难有孕,若是舒妃可以好好养育十一阿哥,也算是朕对她的一份慰藉。” 魏芷卉点了点头:“姐姐虽伤心,但若是能抚养十一阿哥,姐姐必定会视若己出的。” 她想起来,那日在承乾宫,自己向舒妃提及这一想法的时候,舒妃没说别的,只有一句恰似承诺的话:“若有那一日,我必然振作起来,将那孩子视如己出。” 这一夜,乾隆没有去后宫,而是去了阿哥所,难得地探望了十一阿哥。 次日傍晚,舒妃病愈后抚养十一阿哥的旨意也传遍了后宫,不免有眼红之人忌惮,舒妃才没了孩子,皇帝便又送了个孩子过去。 与这一道旨意一起的,还有给十一阿哥赐名“永瑆”的旨意,赐名为时尚早,但唯有舒妃知道,这个名字是十阿哥还在的时候,自己替十阿哥想过的名字,听说赐名之前,乾隆和令妃在一块儿,这种细微之处的心意,想来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也许是有了牵挂,舒妃的病好得倒快,但病愈之后的她,显然是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永瑆身上,对于帝王的恩宠倒是看淡了不少。 一时间,宫里竟又成了魏芷卉一个人受宠的局面,尽管除此之外,还有庆嫔后来居上地顶替了当初舒妃的位置,但始终不敌魏芷卉更不敌当日的舒妃。 太后就不管事,但却也因为不愿后宫有人专宠而有恃宠生娇之祸的出现,提出了选秀的想法,却被乾隆驳回。太后无奈,只能退一步,从朝中择取适龄的忠臣之女入宫。 听到这一想法的时候,魏芷卉在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位在寿康宫长成的宜芮姑娘。这几年虽也在宫中,但宜芮比起往日来,早已不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仿佛是在寿康宫安心地学习女红不过,学习为人嫔妃该懂的道理,该会的规矩。 果不其然,最先下旨的便是册封钮钴禄氏宜芮为兰贵人的旨意。 只是,登基将近二十年的乾隆,虽孝顺太后,但早已不在是那个会事事遵从太后旨意的人了。于是,在太后将宜芮拨去承乾宫居住的次日,乾隆下了一道旨意,总督那苏图之女卒于任上,有一女戴佳氏,特封其为嫔,赐号忻,居钟粹宫。 戴佳氏身份尊贵,是那苏图老来得女,乾隆极为赏识那苏图,曾称赞他清正廉洁。戴佳氏的嫡母是圣祖时敬敏皇贵妃的亲侄孙女,而戴佳氏亦是圣祖成妃的堂曾孙女,几番亲上加亲的加持之下,让戴佳氏的入宫成了众人的谈资。 初入宫即封为嫔位又赐封号的旨意,让众人都艳羡不已,纷纷期盼着戴佳氏的到来可以分去令妃的宠爱。 因此,乾隆的这道旨意,是在驳太后的面子,但却也是将人推上了风口浪尖。但这些事,于乾隆而言,并不关心,他不过只是用忻嫔来牵制太后的钮钴禄氏罢了。 忻嫔入宫后,乾隆日日派人赏赐了东西,但这些东西,他都会双倍送去永寿宫,至于侍寝,除了入宫当夜,便少之又少,由此看来,忻嫔的出现并没有动摇令妃始终是后宫中最受宠之人的地位。 -—— 乾隆十八年的冬天注定是令人感伤的,因此,因着时疫的缘故,永珹的婚事也被推迟到了次年年初。 成婚前夕,翊坤宫内,众人端坐,向皇后请安。 看着时间,好像已经到了各自回宫的时候了,但皇后并没有要放众人离开的意思,魏芷卉也不着急,便又吃了几口板栗饼,抿了两口茶,才听皇后悠悠地开了口:“四阿哥即将成亲,娶得又是和硕郡主的女儿,身份尊贵。永珹是金氏所生,从前也位至贵妃,但如今因罪获罚,仅为贵人。来日永珹成婚,这样的生母说出去岂非难听?因此,本宫想着,待大喜之日,不若复金氏贵妃之位,放她出启祥宫,也见见自家孩子的大典。不知几位妹妹怎么看?” 魏芷卉闻言,冷哼一声:“放她出来?那皇后娘娘说说,等四阿哥成婚后,再把金氏关进启祥宫?日后若是二人生了孩子,孩子满月、孩子周岁,娘娘都要放她出来一次?娘娘所为,岂非放虎归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