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传了出来。 元安留在原地也有些不知所措,她还年幼,不懂太医说的话,和今日钟粹宫里发生的事。 “刚才不是还说好好的吗?”乾隆脸一黑。 太医咬了咬牙答道:“六公主体内的蛇毒虽被清理,但还有一部分仍需要靠药物来解毒,可六公主受惊后恶心,喂进去的奶没一会儿便吐了出来,一点用也起不上。微臣虽可以别的法子解毒,但都不及药物来得快。剧毒发作得快……故而六公主才……” 乾隆的手紧握成拳,在椅子把手上敲了敲,说道:“退下吧。乳母把元安抱回去歇着。” 他没有进去看元歆,也许是怕看了以后伤心吧。 他本想处置忻嫔,但到底也不忍心再在亡女之痛上再撒盐,只能吩咐了宫女好生照顾好她,毕竟,这还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魏芷卉让乳母抱了永璐,自己则抱着攸宁,对于这个女儿,她是心疼的。 身后,乾隆与皇后走在一块儿,她听到乾隆问皇后永璂在哪,过了会儿,乾隆的一句话,传入她的耳中:“还真是巧,偏偏今儿永璂不在,皇后便邀了众人去御花园,公主便出了事。” 她不知道皇后是什么表情,只在听到乾隆加快了的步伐声后上了步辇。 回到永寿宫,她方才觉得自己舒了口气。 一路上,攸宁已经睡着了,永璐也是如此,乳母把永璐抱去了偏殿睡觉。 魏芷卉悄声进去,把攸宁放在床榻上,静静地看了许久。 为母则刚。 今天她真是怕了。 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只手,背后被人挡住了门口的光。 仅凭眼帘前这熟悉的剪影她便能猜到是谁。她抬手与肩上的那只手交叠在一起,一会儿,被人拉了起来。 待她转过身,乾隆才注意到她满脸的泪痕。 心如刀绞。 从御花园到钟粹宫,他都未见她掉一滴泪,连眼眶都没红一下,直到如今两个孩子平安无事,安然入睡,身边再没有其他人了,她才落下了眼泪。 乾隆不想扰了孩子歇息,从她身侧抽了帕子,替她小心翼翼地拭去了眼泪,牵起她的手,一路带她去了正殿的寝殿。 寝殿内空无一人,乾隆把人揽入怀中,伸手摩挲着她始终紧咬着的双唇,低声说道:“孩子们睡着了,听不见,想哭就哭吧。” 说罢,他把人摁在胸口,才一会儿,胸前的衣服便已被洇湿。 低声的啜泣声在这寂静的殿内被放大,他想起方才听到的御花园里她用发钗挡了那条毒蛇的事,还有她危急关头先把攸宁推出去的事,不由得心中酸涩。她害怕蛇他一直都知道,因此更知道此时她有多怕。 她的发髻没有乱,只是空了一块。她素日发间簪的首饰不多,但却也是爱美的人,不知道她今日扔出去的是哪个,会不会心疼。 “没事了,朕来晚了,”乾隆拍了拍她的背,直到怀里的人哭声渐渐止了,方才开了口。 魏芷卉低声说道:“我不敢想,若今天被咬了的是攸宁……” 她话没说完,但乾隆已经了然,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又垂眸在她眼角轻轻一吻,仿若蜻蜓点水。 “臣妾不敢哭……臣妾怕吓着孩子……”她现在的头脑乱如浆糊,说起话来完全没有头绪可言。 乾隆叹了口气,又把人紧紧扣入怀中,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的体内。 他想起从前,无人之时她也时常撒娇,小小的一个伤口就要给自己看,再小的委屈也要告诉自己。 今日自己不在她身边,是真的把她吓到了。自从当了母亲,私底下她也如从前一样,可一旦涉及孩子,她又比谁都上心。 他低声说道:“有朕在,你不用怕,在朕面前,你可以哭。” 也许,不管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为她兜底的。 在他面前,她亦可以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至于别的事,容后再议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