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边拾步而起,慢悠悠往门口方向去,一边侧首望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常拓一眼,小声交代,“也该让兄嫂那边得到点风声了。” 此事细细算来不算大事,目的也不为旁的,就为了让侯爷夫人知道郎主的“癖好”。但若是一时不慎,此事叫外人知道了去,怕日后郎主在朝中会被言官弹劾。甚至更狠一点的,说不定再有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此事可能会一辈子被烙在郎主身上,那郎主的一世英名,就全都悔了。 所以,虽然安排得已经极是隐秘和稳妥,常拓想到可能会有的后果,仍心中惴惴难安。 倒还是傅灼安慰的他:“你慌什么?这点事就慌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干大事?”又怕他会因此而坏事,以至于功亏一篑,于是严肃叮嘱道,“此事事关重大,要确保万无一失,万不能叫兄嫂那边识破。” 常拓心想,正是因为要保证万无一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他才慌啊。 不过心里这样想归心里这样想,应着的时候,常拓还是语气十分坚定的。 傅灼在槐花巷那边呆了足足有两三个时辰,直到外边天渐渐黑了,傅灼这才打道回府。而吴氏那边呢,突然得到消息,说是小叔下午匆匆离开家后,是往古道街槐花巷那边去了,而且呆了足有两个多时辰才回,她虽不愿往不好的地方去想,但却仍陷入了沉思中。 槐花巷那一片,是寻常百姓人家住的地方,五郎又不会在那儿安置家业,没事跑去那里做什么? 而且还是一呆就呆好几个时辰,直到晚上天都黑了,他才回家来。 莫非……是在那里藏着个什么人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自己还没把事情搞清楚,吴氏也不敢就这样草率的就把消息捅到丈夫那里去。她只是一再交代自己身边最信得过的婆子,叮嘱说:“日后但凡五老爷在家,你都暗中悄悄跟着他的行踪。若他再去槐花巷,你即刻回来报与我知晓。”想了想,又说,“定要摸清楚了他去的到底是哪一家,然后即刻来禀。” 槐花巷那一片人多,且杂。就算知道一个他大概的去向,也很难摸清楚到底是哪家。 第二日,那嬷嬷一大清早就蹲在了修竹园门口,但悄悄跟着傅灼出门时,才发现,他没再往槐花巷去,而是快马出了京城去。嬷嬷立即回来禀与吴氏,章氏细忖了片刻后,才自话自说起来,道:“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想是公务繁重。可就这种情况下,还能浪费那么长时间在那儿呆着,想是住了个了不得的人。” 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但这种事,在未确定之前,她既不好去老太太跟前说,免得徒惹她老人家担心,也不好直接去侯爷面前说,叫他动雷霆之怒。所以,最终章氏也只能把这个秘密埋藏在自己心中,只自己心里干着急。 如今五郎又离京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段时间,怕是摸不清什么了。 * 秋穗母女二人谈了许久,说了好多心里话。次日醒来,秋穗也没了昨晚的扭捏和焦虑,又恢复了本来的精神状态。 说到底,还是娘家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余丰年童试的三场考试皆为榜首,连中三元,这让他在叶台县一时名声大噪。打从青州回来后,这几日,几乎日日都有人摆筵邀请他登门去做客。余丰年把能推的都推了,实在推不了的,也只能硬着头皮登这个门。但却一不收礼、二不吃席,只略饮了几杯酒,给了这个面子,就回家来了。 梁晴芳母女睡的一屋,说起此事来,母女二人也十分的庆幸。 “还好咱们手快,抢在丰郎出名之前把亲事先定下了。如若不然,就他如今这名声,指定会冒出好些人来跟我抢。虽说都不一定抢得过我,但争来争去也很麻烦的。还是如今好,虽然他伤了一拨人的心,叫他们又悔又恨,但起码我耳根清静了呀。” 梁晴芳越说越高兴,眼中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梁夫人则宠溺的望着女儿,笑她说:“看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 梁晴芳却说:“该矜持的时候还是会矜持的,但该出手的时候我也会出手。娘,我如今好庆幸啊,幸亏我死缠烂打了,幸亏我没放弃,但凡我当时迟疑了一步,我如今肯定后悔极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