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傅灼离开后没一会儿,吴氏主动寻摸到了丈夫书房来,她看着丈夫认真问:“侯爷,您同五郎对质过了?” 傅煜黑眸慢慢扫过她,却只字不提槐花巷之事,只交代她莫要再多管这些,不该记得的,还是趁早全忘了的好。 吴氏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既听丈夫这样说,她便立即明白了,并认真道了声是。 傅煜想了想,又提醒妻子道:“五郎的婚事要尽早定下。”吴氏正要说这事她来办,傅煜便朝她按了按手,说,“此事你无需掺和了,五郎会去同老太太说,届时由老太太出面去余家提亲。” “余家?”吴氏问。 傅煜对余家不熟,但吴氏却是熟的。姨母家的晴娘,许是就是余家的大郎。 傅煜看了她一眼,想着此事说来话长,也就没说,只交代道:“你不必管了。” 吴氏见丈夫似不太高兴,情绪也很低迷,她便只能应了声是。 * 傅灼从大房那边出来后,没回修竹园,而是直接去了老太太的闲安堂。 这会儿她老人家才从外面散晨步回来,正要用朝食。见小儿子过来请安了,便忙招呼他坐,叫他同自己一起吃。 傅灼抱手称是,坐下后,却同老太太道:“此番儿子出差在外,看中了一户人家,想娶那家女郎为妻,还请母亲出面登门提亲。” “哦?”见终于提到这事了,老太太眼睛瞬间就亮了。 但忽然接到儿子暗暗递过来的眼神,老太太这才想起来,他们母子间还有一个秘密在。于是,老太太高兴归高兴,却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眯眯问:“是哪家的姑娘呢?”然后也不等回答,只又兀自说,“这下可好了啊,你总算肯娶一房妻室回来了。了了你这桩大事,为娘也算能彻底心安了。日后就什么也不操心,尽享福喽。” 庄嬷嬷也跟着高兴,忙给老人家道喜:“恭喜老太太!恭喜五郎主!” 下头侍奉的婢女们,也都跟着道贺起来。 “恭喜老太太!恭喜五郎主!” 老太太乐呵呵的,手一挥,就说:“有赏!都有赏!” 老太太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儿子,奈何饭桌上一屋子侍奉的婢女,她老人家有话也不好问。所以,好不易捱到饭毕后,老太太便以准备聘礼为由,单独将儿子叫去了一旁说话。 “你哥哥你嫂嫂那儿,你摆平了?”老人家此刻心情也是颇为紧张的。 傅灼点头:“兄长已经答应了同余家的婚事,并且表示,此事他们不插手,由娘亲自登门去提亲。” “真的?”老太太此刻内心的喜悦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她实在好奇,忍不住问,“可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怎么说服的?细论起来,手段并不光明磊落。 但这会儿傅灼也在犹豫,这事儿要不要同母亲如实交代。毕竟已经算是过去的事了,再特意提起,他觉得实在没什么必要。 何况,那样的事,他此生都不想再提第二回 了。 所以,傅灼犹豫再三后,到底没说,他只笑着对自己母亲道:“我以条件挟制了兄长,手段不算磊落,所以,儿子就不在母亲跟前提了。但兄长虽有些生气和失望,却总归是念着兄弟之情,最终还是顺了儿子的意思。此事既已过去,日后我们还是都不再提的好,提起难免会再伤及兄弟之情。母亲,您这些日子就高高兴兴备着聘礼就好。余家那边,最近登门提亲的很多,我看是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怕是真能叫江家给捷足先登了。 儿子们之间自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老太太见儿子不说,自也不会非得刨根问底。总之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打小就极亲,还能因为这点事闹得兄弟间生了嫌隙?她索性就不多管了,只叫他们自己磨合去。 “聘礼娘早备好了,那日你回来提过之后,娘这几日就一直在准备这个事儿。你放心,两个儿子娘一视同仁,当年你哥哥娶媳妇有的,娘也都给你备上。” 傅灼打趣:“亏得娘平时说最疼我,怎么准备聘礼的时候,却又是一样的?我以为,娘会多给我备一些的。” 老太太笑骂:“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又说,“就要娶媳妇了,高兴的是不是?你平时可没这样调皮过。” 高兴是肯定的,事情走到今日这一步,一切顺遂,应该是不再有什么意外了。 不过傅灼却反问:“这么明显?” 老太太:“你这嘴都要笑得咧到耳后根去了,还不明显?打从你懂事起,到如今二十五,还从没这么开心过。当年你以弱冠之龄一举得中进士时,也没高兴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