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送葬,打算将尸体送到福山,冲锋舟位置有限,去的人有王家乐王家欣还有陈炳刚。 “如果是你,你有办法吗?”邵盛安私底下问乔青青。 乔青青摇头:“我现在顶多是个半吊子,就算魏医生在世,缺少必要的医疗实施的条件下,她也没办法。盛安,所以我很庆幸,大升温那天我们一家都没有外出,从解冻的洪水里爬上来的人,大多数都活不成,这份数据是后来的幸存者基地做出来的,水里的东西太复杂了,跟毒药差不多,要是在末世之前还能得救,但在天灾几年后足以致命。” “那陈叔?”邵盛安记得陈炳刚和他儿子是一起从水里回来的。 “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还活着,他也许是幸运的那极少数人之一吧。” 听完,邵盛安看着窗外晃动着的黄褐色水波,心中十分沉重。 对陈王两家来说,苦难总是接踵而至。 送葬的队伍一去就没有再回来,两家人殷切地盼了三天,一天比一天绝望。七楼一片愁云惨淡,相反,八楼802郑家人欢天喜地,郑铁辉回来了! 跟上辈子一样,郑铁辉是在夜里回来的,他的女儿找不到他,他自己回来了。皮划艇上似乎还带着物资,乔青青听见隔壁上上下下两趟才安静下来。 “郑铁辉实在是个有本事的人。”邵盛安感慨。 “你发现了吗,她衣服上有血。” 邵盛安皱眉:“你看见了?” “嗯,盛安,真正难的时候到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深吸一口气,邵盛安笑道:“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大升温第十一天,温度冲破四十摄氏度,夜间也维持在三十摄氏度以上。 积水在高温中持续蒸腾,臭气翻涌,蚊虫鼠类疯狂繁衍,四处钻营。 缺少食物、缺少药物,不知道多少人在脏水中爬上来后得急病去世,又有多少人在某个清晨忽然感觉到恶心头晕,身体发冷、呕吐不止。 王家乐的堂妹病了,短短半天功夫就人事不省,年纪最大的王奶奶也有了头晕犯恶心的症状。 802里,郑家人也高兴不起来了,郑铁辉在夜里突然发烧,很快吐了一床。 “别怕!”他心理素质很强,他在避难的时候见过别人呕吐,短短两天就开始吐血,眨眼间就死了。可他坚信自己没事!那些人泡过水,喝过脏水,他没有!他没有!他一滴都没有吃进嘴里,他不会死的! “把药给我。”他将自己藏药的地点告诉郑太太。他有抗生素,他有退烧药,他命不该绝! 郑太太还是哭,郑铁辉瞪着眼睛看向郑梁颖,无法形容这一刻他的眼神,郑梁颖从未觉得父亲如此陌生,她几乎是结巴着应答:“我、我去拿,我去、去拿——” 绝望在各处蔓延。某天晚上,乔青青睡梦中听见了水声,起来时发现阳台前漂过一具尸体,尸体泡了一夜还面孔朝下,认不出是谁,但乔青青知道,这是小区某栋楼某户人家丢下来的。 乔青青家大多数时间都紧闭门窗,一开始时,乔诵芝闷得不舒服,闻着家里的消毒水味没有胃口吃饭,吃了些乔青青开的药才缓过来。 “蟑螂太多了,夜里睡觉的时候经常听见它们挠防蚊网的声音。” “还有水蛭,黏糊糊的,爬玻璃的时候那个声音啊,滋滋叽叽的,我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家里是真的闷,可开窗外面又太臭了。” 外面再臭,每天晚上乔青青都会开两个小时的窗户,让室内外空气对流,之后再关窗开空调。空间里的消毒酒精存货充足,但除了第一天,乔青青没有再消毒过家里的门窗。 她并不想让家人和自己一直待在温室里,在这个时候,太过精细地生活并不是一件好事。适当呼吸一下外面含着细菌病毒的空气,让身体慢慢适应才是明智之举。 大升温第十天,乔诵芝和邵母先后觉得不适,她们都在吃肉时没有胃口,随后有了呕吐感。 “我是不是也得病了?”乔诵芝拉着乔青青一脸不舍,另一边邵母也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流泪交代后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