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停雨了。 雨是在夜里停下的,有人彻夜难眠,发现停雨后惊喜大叫,乔青青便被吵醒了。 “真的停雨了青青!”邵母拉开窗帘,兴奋欢呼。 更多欢呼声从各处的建筑物里发出来,许多人走出建筑,又尖叫着蹦回来。楼里的桌子椅子彻底遭了殃,全都被拆掉了。 听着外面砰砰当当的噪音,乔青青对邵母说: “妈,继续睡吧,我们早上再走,现在天色太黑,要是被谁撞倒的话就麻烦了,而且现在可能屋檐还会滴水。” 邵盛安和乔青青说了一样的话,第二天天一亮,两边差不多同时出发。邵盛安牢牢搀扶乔诵芝,两人慢慢往前走。乔青青三人也下楼了,她看见老岳他们扣住了几个人,老岳将枪插回枪套里,回头看见乔青青他们,冲她点头示意。 两辆自行车由邵盛飞一手抗住,针织货物分别装进三个背包里,他们稳健地、朝着平安社区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们见到了很多恐怖的画面,那些死于酸雨中的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人了,只能说是一团黑色的、蜷缩在一起的骨头与肉的混合体。一开始时,邵母压根没有认出那是什么,但一路上见到太多,她福至心灵领悟到什么,再回头看去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凉透了。 “妈,小心别摔到了。”乔青青稳稳地扶住她。 邵母喉间哽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恐惧悲伤的眼泪溢满眼眶,她不认识那些人,可看着那些尸体,她感同身受地为他们遇到的痛苦而感到伤心难过。如果、如果那天他们没有及时逃进楼里,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样那么凄惨? 邵盛飞也没有认出来,疑惑:“那是什么啊?” 乔青青就哄他:“那是有些人着急回家时落下来的……行李。” “哦,那他们回家了吗?” 乔青青肯定点头:“回家了,已经回到家里了。”所以所有苦难与伤痛,全都留在躯壳里,以后他们都不会再痛苦。 邵盛飞很为他们高兴:“那我们也回家去吧!” 邵母侧头,潸然泪下。 雨停后,陆平迫不及待回家了,邵父也踩着自己做的高底鞋子,忐忑不安地站在社区门口,探着脖子看着来路。 许多居民回家,他们和家人们抱头痛哭,互相倾诉劫后余生的恐惧与欢喜。看着他们,邵父的心情更加焦灼了,终于,熟悉的人出现在视野里。 他眼睛发亮:“盛安!盛安啊!亲家母!嘿!亲家母!盛安啊!” “爸!我们回来了!” 趴在邵盛安背上的乔诵芝抬起头,朝他挥挥手。 送乔诵芝回到家后,邵盛安和邵父往市场的方向赶去,一步又一步,邵盛安的心又期待又焦虑。 直到他与乔青青一行人重逢,双方眼中都有了泪花。 “弟弟!爸爸!!妈妈妹妹你们看!那是弟弟和爸爸啊!” “盛安啊,青青你看见了吗?那是盛安!哎老头子!老头子!” “老太婆!哈哈哈!我和盛安来接你们了!青青啊!你妈在家呢!你们原地站着,我和盛安来接你们!” 亲人重逢,怎么能忍得住原地不动? 就算此时地上踩的是刀子,也阻止不了他们朝彼此靠近的步伐。 乔青青朝邵盛安招手,笑颜如花。 末世后,一家人最长时间的一次分离,终于结束了。 双方终于汇合,邵盛安接过乔青青和邵母的背包,邵父一把将邵盛飞手上的两台自行车接过来,开心地呼噜一把大儿子的头,换来大儿子傻乐乐笑。 “走吧,前面积水比较严重,跟我来,我带你们走另一条路,我们回家。” 平安社区20栋六楼。 此时厨房窗户大开,烧柴的烟滚滚向外蒸腾,邵父又烧好一锅水,端起锅降水倒进桶里,提出去放到厕所外面。 “老婆,热水在外面,不够自己加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