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啦。”邵盛安笑着跟乔青青打招呼。 “我睡晚了。”乔青青有些不好意思,说好今天一起过去船队那边打听的,结果她睡过了头。邵盛安摇头,让她不要在意:“现在家里没什么事情要忙,你睡多晚都没关系,晚一点去打听也没关系。”又关心乔青青,“你起迟了,早上的药还吃吗?” “吃,这两个碗洗碗就来吃药,再吃一阵子应该就能停了。”乔青青知道他担心什么,“我就是失眠了,不是因为脑袋的旧伤。” 也不知道邵盛安信没信,总之他点头:“那我给你倒温水。” 连续吃了一个月的药,乔青青看着药丸闻着药味,心里也发憷。为了健康,她深呼吸一口气全部丢进嘴里,喝上一大口水往后仰了仰,药全吃下去了。 “看,吃完了——”乔青青伸手给他看,邵盛安就露出淡淡的笑容。 “对了,刚才路上拦着你的人,找你干什么?” “看上我们家的鸭子了,我不换。”邵盛安简单解释道。 之后夫妻俩一起去打听消息。 昨晚看不清楚,白天里乔青青终于能够数清楚这支船队有多少条船了,目之所及有十三艘船,有大货船,大客船,也有小渔船,挤挤挨挨地靠在岸边,船上有人在行走,岸边新搭起来的帐篷井然有序。 身穿军装的战士们带着枪在巡逻,有的在搬东西,有的拿着工具在测量什么,船上有人在吆喝,棚里的猪哼哧叫,鸡鸭在新巢里扑棱飞,场面热火朝天。 “这边人太多了,早上我和大哥赶着鸭子到那边洗澡见到一个人,那个人应该能为我们解答。”早上带着鸭子不好打听,不过邵盛安也观察了一下,此时就带着乔青青来找一个人。 盛淼少了一条腿之后,队里有什么时候都不让她做了,她这个人闲不下来总想找些事情做,这一次队伍迁徙,好不容易找到陆地着陆,重新安家事务繁忙,她就领着几个小孩主动帮忙看顾畜养的猪和鸡鸭。 邵盛安想着自己要打听的事情多,肯定不能打扰手头活儿忙碌的人,昨夜宋三河没有打听到更多详细的消息,一个是他被坏消息砸头没反应过来,另一个必然是对方太忙了,没有功夫跟他详谈。他选择盛淼,就是看她一直在临时的猪圈鸡鸭棚旁边看守,大概能抽出空解答疑惑。 “你好。”夫妻俩靠近盛淼,在十米外打招呼。 盛淼回头,眼神警惕,小孩子们也不停打量他们,乔青青看见其中一个矮一些的小孩子腰间插着一把刀,也属那孩子眼神最犀利尖锐,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像老兵一样。 等邵盛安夫妻俩自我介绍说明来意,又主动拿出证件后,盛淼才点头:“你们过来吧。” 乔青青和邵盛安没有靠太近,离四米左右就停下来,这无疑让盛淼更安心一点。 “搬两个凳子过来。”她侧头说道。 两个小孩子跑去搬凳子,放凳子时又观察乔青青二人一番。 “谢谢。”乔青青坐下,看着盛淼的眼睛,“距离大地震已经两个多月了,汤州在大地震里沉没了吗?” 她这样直接,盛淼愣了一下,忍不住问:“我们从汤州过来,为什么你不认为我们只是普通迁徙,而是猜测最坏的结果?” 乔青青淡笑:“这十年下来,我早就习惯以最坏的结果揣测大自然的意图了,不敢心存侥幸。” 盛淼看她的眼神有些变化,似乎有些欣赏的意思。她叹一口气:“你这么直接,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没错,在大地震后,汤州整个裂开了,海水入侵汤州,那副场景跟世界末日差不多,幸运的是我们提前发现了水的问题,在大地震之前,汤州所有河流的水逐渐干涸,海水莫名其妙后退,好像海洋中间有一个吸水泵将所有水都抽了回去。那个时候好像有个消息,就是从你们这边的熙城基地传过来的,说即将大地震,于是我们司令决定迁移,迁移的时候大地震了,之后又是海啸,我们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盛淼的眼睛泛起水光。 “姨姨,姨姨……”小孩子们喊她,拉她的手,抱她的腰。 “姨姨没事。”盛淼摸摸孩子们的头,继续说,“后来,我们搜救幸存者,搜罗还能用的船,将物资和幸存者挪上去,那个时候船还没办法用,水位还太低了,船都卡着,没想到台风来了,雨越下越大,你能想象吗?水位一夜之间上涨了十米,连卡在地缝里的船都浮了上来。我们寻找新的河道,利用地缝的深度将船开出来,集合到一起,本来我们是想要等待雨季过去的,可是汤州突然开始塌陷,塌陷时带来了严重的晃动,小一点的船都翻了……我们不得不离开,沿途搜救,最后来到这里。” 她对乔青青笑了一下:“看见陆地的时候,我们以为是汤州裂开后的另一块土地,没想到这里竟然是熙城。昨天晚上有两个熙城的军人过来打听消息,我战友跟我说后我还以为是做梦。”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