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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90节


枚金环。

    “我会看着你的,”她警告,“别让我发现你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休息’。”

    魔君面上的笑容已经摇摇欲坠。

    “是,”他从牙缝中勉强挤出句话,“谨遵您教诲。”

    钟妙点点头将手松开让出道来。

    魔君大概当真被她气得昏头,怒气冲冲向外疾走数步才想起召唤魔气漩涡赶路。

    望着他消失在院门外,钟妙轻轻叹了口气,却听身后哗啦一声,这堵墙也倒了。

    她方才只顾着制住魔君,现在四下一看,整座后院竟不剩半块好地。

    砖石被气浪掀开,假山也断作数截,花草盆栽更是早被犁得不像样子,一套白玉的桌椅只剩下柳岐山坐着的那个。

    与柳岐山对上视线,钟妙更是尴尬。

    毕竟她在师父面前一向是个尊师重道的乖崽。

    当年柳岐山自己都快死了,硬是拖着个残躯将她从雪地里捡回来养大,就算头两年钟妙拿捏不住轻重总将东西挠坏,师父也温温和和的从不说她一句重话。

    好不容易将她养大,又手把手教她一身剑术。

    结果今日却被她拿剑砸了门。

    这无论怎么说也过分了些。

    何况方才还与魔君你来我往地说了那么一堆话,钟妙在自己世界线里都还没想好怎么同师父交代呢,谁想到会在隔壁世界叫柳岐山当面看了场闹剧。

    钟妙心里纠结,面上也带了些不自在,咬着下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竟僵住了。

    魔君一走,柳岐山松了口气。

    院子被砸算不上大事,只要这小子接下来两三年能少叨扰他些,就算因祸得福了。

    他本以为这年轻剑修很快也要跟着魔君离场,毕竟方才看得明白,这两人间显然很有些官司没掰扯清楚,谁料这剑修也不追上去,就这么在院子里站定了,还呆呆望着他不眨眼。

    哪家小孩养得这么呆?

    柳岐山自己师尊就是剑修,因此天然对剑修很有些好感,加之这剑修越看越面善,向来面色阴沉能吓哭小孩的鬼医脸上竟破天荒露出个还算温和的笑。

    “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我从前似乎不曾听过中州有这么位豪杰。”

    钟妙还在思索怎么收拾烂摊子,被师父一夸,心里先乐起来,面上条件反射露出猫猫乖崽笑。

    “哪里哪里,都是师父教的好~”

    她没什么表情时瞧着倒很有气势,然而这么一笑,两颗尖尖小虎牙露出来,又显得有些孩子气。

    柳岐山方才就一直在思索这剑修看着到底像谁,瞧她这幅笑模样,忽然灵光一闪。

    ——却是像柳惊鸿!

    这柳叶眉与杏眼,竟像是同柳惊鸿一个模子刻出的一般。

    只是师尊沉睡太久,柳岐山许久没见过她睁开眼睛的模样,这才迟迟没认出来。

    那剑修踌躇着踢了踢脚下破碎的青石,看着更像个孩子了。

    “打起来没注意,实在对不住……我替你修修院子吧?”

    柳岐山看得清楚,照方才那架势,就算魔君并未使出全力,也能说明这剑修的修为深厚。

    何况听魔君的意思,她的身份怕是还要在魔君之上。

    这样一位正道栋梁类的人物,照例说柳岐山应当速速将人请走,但被她期盼的目光一望,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钟妙见他不作声就知道是默认的意思了,她从前做些师父不大认同又不忍心拒绝的事时,柳岐山就是拿这种目光看着她。

    不拒绝就是好事!她抬手招来愿力,无数金色丝线自空中浮现,如触手般卷起乱砖碎瓦。

    再一挥手,院中平整得像是从未发生打斗一般。

    钟妙笑嘻嘻叉腰站着,又问:“好了!咱们再把桌椅花草补上吧,还不知应当怎么称呼?”

    她倒是自来熟,柳岐山看得好笑:“你或许知道我,不算什么大人物,只是有个鬼医的诨号。”

    这句就说得有些过谦了。

    当年鬼医也算是中州首屈一指的医修,又独创一门修补筋脉的法子,不少世家偷偷的私下里请他诊治。否则就凭他一介医修又带着个病人,如何能逃出正清宗的天罗地网?

    只是后来他每月都要替师尊更换断裂的筋脉,虽然取材多来自于正道败类,名声却彻底臭了。

    柳岐山从不在意这些,如今在这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修士面前,却隐隐有些担心她也信了那些谣传。

    钟妙点点头:“我听过这个,却不知先生名姓?”

    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柳岐山答道:“我姓柳。”

    钟妙笑道:“那我就叫你柳先生了,不知柳先生喜欢什么样的花草与摆设?”她像是知道柳岐山会拒绝,又补上一句,“若是一时想不出也没事,咱们边种边琢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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