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太师招手,左右立即拉开一副军事舆图,并点燃了小烛台,一手遮住对寇太师那边,小心翼翼凑过去。 寇太师眯眼看过去,他很快下了判断,燕长庭的目标要么是高泸,要么是长阴,而现在王师的兵力,只怕是来不及阻止三方这个统一战线的形成的了。 燕殷眉目泛起一点焦躁,“外祖父,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寇太师道:“幸好,击溃他们的时机还有,来得及。” 无法阻截,很遗憾,但先前已经说过了,盟军初初形成统一战线,对彼此的不熟悉、配合默契不够、初始面对战局的陌生等等,这是一个磨合伊始最不稳定的时期,也是最容易击破的时期! 从中设法,还是来得及的。 寇太师服了虎狼之药,夜间不怎么能成眠,身体到了这份上,他也不在意眠不眠,他更在意的是,这最后一击! 这几天,他已经有了腹稿,并且完善了所有的细节,寇太师一双老眼投向舆图,浑浊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果决凌厉,“陛下请看。” 他手一指:“淼阳往西百里,有一山二水,成负阳抱阴之势,如虎口环伺,鲸吞一切。” 这里,正是他为凌英及鄱阳军选取的埋骨之地。 “至于那小虔王,他北上乾渡,不就是为了随时支援蕖王,与七王互为犄角彼此呼应吗?” “可以此为诱,将战场设定在长川之末的灵岭东,里应外合。” 只要对方一上当,必败无疑! 而旸王,虚晃一枪,朝廷三十万大军合围,他不死也残,毕竟,七王也只是合军而已,他本人真正兵力,只约莫十万。 “外祖父,那,该如何引?如何诱?又如何虚晃一枪?” 这个才是最关键的啊! 于是寇太师附耳和燕殷说了几句,后者大喜过望,“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燕殷思索片刻,“朕与外祖同去!” …… 当天,寇太师和燕殷放了替身在营内,乔装改容,悄悄出了大营。 快马急车,抵达大江侧畔。 这条滔滔的江水,本应是大殷分截叛军的天然屏障,不过可惜由于离王和城阴王封地就在大江两侧,旸王和他们早有准备,多道浮桥一搭起,水兵一守,坚不可摧,如履平地。 并且七王的战线已经往南移了,他们的目标是联合岑岭和鄱阳军,先取下东南这一大片沃土为盟军的大本营根据地。 如果真的成功,大殷将失五分之一的国土。 燕殷虽看不见浮桥,但他的脸色阴沉沉得拧得出水,反而寇太师好太多了,他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起起伏伏都见识过了,脸色变都没变,连咳嗽的频率都没变化过一点。 寇太师抬抬手,让身后大部分护卫止步,他缓缓驻着拐杖,沿着小路一路上到小丘尽头,这里有一个小亭。 小亭内已经有人了,除去约定的护卫,底下站立的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对方显然有些焦虑,不断踱来踱去,骤见寇太师,他一顿,一双眼睛警惕盯过来,从表情都肢体语言,防备到了极点。 “蕖王殿下,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寇太师咳嗽两声,缓声道。 原来,这人赫然竟是七王之一的蕖王! “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初太.祖之命?” 寇太师说:“现在已经到了非常之际,该你有所作为之时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