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小声说:“你裤腿都湿了,不赶紧去换一下吗?烫伤了就去不成褒陵了。” 她转身,拉拉他的衣袖,让他进内帐去换裤子。 燕长庭瞟了她一眼,默默去了。 等他换了衣裳出来,沈箐也没马上走,她拉来扯去找了许多话题,从公事到私事,待了快两刻钟,直到燕长庭把手上 这份加密文书处理好了,她拿起来,“我帮你送过去?” 她有点讨好,小声说。 燕长庭点点头,她这才跑出去了。 文书是给沈隽的,沈隽能者多劳,政务后勤一把抓,忙到飞起。虽他自得其乐,但沈箐作为亲妹妹,总不能干看着的,每次过去都给帮忙一番。 这次她还说了沈恬的事,沈隽很高兴,兄妹俩还特地给沈正崧去了一封信,这才忙活起来。 等从沈隽这边出来,已经月上中天了,沈箐徘徊两圈,忍不住又回头往帅帐那边走了一趟。 帅帐还亮着灯,不过张云告诉沈箐,燕长庭正小寐。 张云还说,近日燕长庭都非常忙,上马出征回营内政,近两天才闲些,不过今晚又忙起来。 这个沈箐知道,燕长庭前头真的超负荷运转,也就这几天才好一点。 她哦哦两声,站了半晌,最后伸手撩起一点帐帘,燕长庭趴在长案上睡着了,狼毫笔掉在写了一半的纸笺上,他侧脸对着这边,明亮烛火下,可以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痕。 沈箐叹了口气。 犹豫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轻手轻脚进去,把蜡烛吹熄了大半,把笔捡起来搁在笔山上,最后取下木桁上的披风,轻轻披在他身上。 ——昨夜一场大雨,今天有点凉,他衣裳却很单薄。 越是劳碌疲惫的时候,越是要注意身体啊。 在沈箐看不见的角度,披风盖上去一刻,燕长庭唇角微微翘了一下。 沈箐给他盖好了披风,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只是在她转身那一刻,她听见披风落地的声音,燕长庭喊了一声,“姐姐——” “阿箐。” 他声音很轻,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可以听出里头压抑着一种隐忍的害怕和惶恐,他喃喃道:“……你还会对我好吗?” 沈箐转身,燕长庭站在原地,像被抛弃的小狗,脆弱,眼里只剩下最后一丝光,低声喃喃。 “当然会啦!” 他这个样子实在太戳人心了,沈箐心里不舒服,连忙回道。 “真的吗?”他急忙问。 “真的!” 沈箐用力点头,“我什么时候不对你好了?” 燕长庭低头,没说话。 她抿了抿唇,上前把披风捡起来,好吧,自己最近表现是有点刻意了,可这还不是因为…… 她站了一会儿,抬手把披风给他披上,顺手把系带系了,“你啊,都快二十了,不知道忙的时候,就越要照顾好自己吗?”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都说过多少次了。 等系完披风,沈箐叹了口气,拉他一起坐在帅案上, “其实,主要……” 她挠挠头,瞄了燕长庭一眼,但他垂着眼睫,看不清他情绪,她小小声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不打算谈恋爱婚嫁的。” 燕长庭却道:“没关系。”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我也只是想陪着你一辈子而已。” “你不喜欢我说这些,我以后都不说了。” “对不起,我……” “不不,也不用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老实说,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沈箐意料了,好像小孩子一样,甚至还带一点点稚气。 在她严阵以待原来以为他要豪点一桌大菜的时候,结果人家其实只是想吃个生菜沙拉,还站门口吃就行了,不用进来。 当场让她这个赶鸭子上架的无证大厨喜出望外,原来是这样啊,你早说啊兄弟! 沈箐心口登时一松,他没想其他,那太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沈箐稍稍一愣后,不禁大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近日就如何处理燕长庭这段感情,成为她最头疼的事情,现在突然发现,或许根本不用处理。 最大的烦恼去了,沈箐人仿佛一下子轻了三斤,她连说了两句“那就好”,半晌,她偷看他一眼,又忍不住问:“那,那我能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喜欢她吗? 燕长庭偏头瞅了她一眼,很自然道:“只有你对我好。” “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轻声说:“想你笑,想你开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