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可又不一样,而几经起伏曲折,她也确实放下了一些东西。 盯着药碗出神半晌,魏太妃说:“我大约还能再活几个年头吧。” 激烈的情绪过后,留下怅然,但总的来说,魏太妃情绪大体平静,理智已经回来了。 她摸摸白了不少的鬓发,长长吐了一口气,“只盼有生之年,能起出爹娘兄长族亲及其余人牌位,光明正大将他们供奉在宗祠中。” 说的,就是当初刚刚救出魏太妃,在京畿边界那个小庄子埋藏的那些遍图黑漆的牌位。 到了今时今日,魏太妃别无所求了。 “会的!” 燕长庭毫不犹豫道。 “我一定会将曾外租他们的牌位光明正大起出供奉。” 曾外祖吗? 魏太妃笑了下。 她长长呼了一口气,半晌,点了点头。 “好。” 魏太妃斜靠在床头一会儿,忽想起一事,“还有,……裳儿在后院。” 虔王妃被关在后院,燕长庭不提前线她都没想起来,想起来之后,魏太妃露出一抹极复杂的神色,她也不是傻子,虔王妃递的信是事实不假,可司马超为什么谁也不给,就给她? 那么恰到好处的,引爆了这个点。 虔王妃那天的表现可是和她一贯木讷内向的性格截然迥异了。 之前魏太妃没情绪理会这些细枝末梢,但还有晏修,虔王妃的演技并没有太高明,晏修当时命人暂时将她先扣起来了,虔王妃脱身计划落空,她心里一慌,当场表现就露了不少破绽了。 魏太妃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你去找晏修,这事儿交给你了。” …… 燕长庭和出门的时候,沈箐正背着手一跨跳上了廊下的台阶,她冲他一笑,接着跑进去先看了看魏太妃,之后和燕长庭一起并肩往山脚下行去。 “今天的天真蓝啊!” 她举手搭了个凉棚,眯眼左看右看。 天清气朗,虽然热了点儿,但还是让人心情倍儿棒。 这算不算人逢喜事精神爽? 两人在山道上漫步而行,走走跳跳,晒了日头一会儿,燕长庭回头望了被晏修带人押着的虔王妃一眼,晏修挺恨她的,直接给了一记手刀,虔王妃昏迷歪在魏太妃一个亲卫的手里。 燕长庭和她说:“也是时候处理这件事了。” 由于涉及虔王妃,他本来还打算和魏太妃先商量一下的,不想魏太妃先自己提及了。 他的帅帐挪到了附近,远远望见迎出来的张云林桥等留守诸人,燕长庭挑了挑唇,眉目有几分冷。 司马超的那人。 他藏得也够久了,也该把人揪出来了。 “是谁?” 沈箐小声问。 燕长庭附耳低低说了一句。 沈箐吃惊,睁大眼睛看他,燕长庭点了点头。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蓝色的天和他的脸,现在就很好了,所以上辈子的事情,燕长庭是不打算和她说了。 就当是一个小秘密,永远留在他的心底。 这样的也不错。 燕长庭很肯定地说:“确实,无误。 他已经查清楚了。 …… 这一个细作,也算困燕长庭久矣,经历了最后这一波风浪,他终于把人挖出来了。 虔王妃是被一瓢冷水泼醒的,就在一个临时清理出来的石牢内,燕长庭站在南窗之下,风撩起挡帘,他颀长挺拔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周围还有晏修、陈婴阳、魏渠、沈箐及红缨张云陈夷等等人。 人虽多,却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冷眼盯着她。 “说罢,谁是你的同伙,你们是怎么和司马超联系的?” 虔王妃瞳仁一缩,“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她垂下眼睑,复又抬起,挣动起来,“你们冤枉我!你们冤枉我!!我要见姑母,我要见姑母——” “你,你一个外姓外人,凭什么关我审我?你冤枉我!……” 她声音又尖又细,余光看见晏修魏渠等人,却只当看不见,挣扎扭动了起来,在反复强调燕长庭的身份。 只可惜,所有人都不为所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