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荆璨的画都不是像他一样随意涂鸦的程度。 “没有啊,”荆璨很快否认,但思考之后,又说,“如果跟我弟弟学过几招也算学过的话,那就是学过吧。” “你弟弟?画画很好吗?” “那当然了,”荆璨毫不犹豫地说,“我弟弟可是天生的艺术家,以前一个超级厉害的美术老师偶然看到他的画,特意找到我爸妈,让他们一定要鼓励我弟弟学画画,还要把我弟弟介绍给大师认识。” 贺平意还是第一次听荆璨说起他的家人,从这自豪的语气中,能听出荆璨似乎和家人的感情很好。结束通话后,贺平意向后靠到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如果和家人关系很好,家庭幸福美满,那是为什么,会有自我封闭的倾向呢? 每当思考这种问题,贺平意总觉得自己的知识不够。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荆璨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心理障碍,他该怎么做才能治好他,但他又怕让荆璨觉得不舒服,不敢将这种探寻表现得过为明显。 叹了一声气,贺平意拿起笔,接着做之前没做完的题。 卡丁车一事之后,温襄赢对荆璨的态度就更热情了,路上碰到他都会和他一起走,所以连带着经常和温襄赢在一起的顾时,荆璨也熟悉了很多。 荆璨还挺喜欢顾时的,因为温襄赢总喜欢逗荆璨玩,有时候荆璨实在接不上话,就会求助地看顾时一眼。顾时在这时会抬手敲一下温襄赢的脑袋,说:“收手吧。” 要说顾时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太高了,搞得荆璨每次转头说话都不自在。 往常上午的课间操,荆璨都是站在第二排,但是这天他给周哲讲了道题,两个人下来时队伍已经散开,荆璨便悄悄补在了队伍最后。荆璨看着前面男生的后脑勺,想不明白为什么荆在行那么高,自己却一点都没遗传到。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悄悄踮起脚。视野跟着慢慢上调,荆璨心想其实自己也不要求长到一米八,再长个三五厘米就行了。 脑袋被人摁了一下,强行长高的人被压回了正常的水平线。 荆璨吓了一跳,慌忙转头,结果正看到贺平意正边朝右边走边对他笑。贺平意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句话——“别费劲”。 荆璨轻轻哼了一声。 不就是比他高那么一……一大截儿吗。 这套广播体操,是荆璨来七中上学以后才学的。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也有过“做广播体操”这项活动的,只不过音乐、动作,好像都和现在的不大一样。小时候他总是拥有特权,学习以外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参加,所以课间操他根本没去过几次。 体侧运动,荆璨跟着大家转身,无意间一瞥,却看到旁边队伍的几个人脸上都憋着笑。因为从前的校园经历,荆璨对这种看上去默契十足的笑容无比敏感。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嘲笑,笑容的主人幸灾乐祸,和同伴用眼神交流着那些带有羞辱性的言语。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荆璨很快便清楚了原因。 七中的校服裤子是有一条暗线的,正常情况下,暗线应该在前,但有一个女生的裤子暗线却到了后面。 荆璨认出来那女生是刘亚。 要不要上前,要不要提醒,对于这两个问题,荆璨完全是由同理心驱使着做出了选择。 “刘亚。”荆璨站到刘亚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待她回头后才轻声说,“你的裤子好像穿反了。” 很明显,刘亚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异常慌乱。她很快转身,没顾得上和荆璨说什么便朝着厕所跑去。擦身而过时,荆璨还是看到了那张在隐隐的窃笑声中涨红了的脸。 “笑什么啊?” 音乐声中,突兀的插进了一个语气不大好的女声,荆璨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看到温襄赢动作也不做了,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看着后排那些窃笑的人。 “有那么好笑?做点高中生该干的事不行吗?” 眼睛大的人翻白眼格外有杀伤力,这是荆璨在目睹了温襄赢抛出的一个大大的白眼后得出的结论。温襄赢说完这话就擅自离队,追着刘亚去了厕所,荆璨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为她竖起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课间操的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可能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但荆璨回了教室,看到刘亚一直深深埋着的头,心里还是闷了好一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