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璨尝试着给贺平意拨了一通视频。 没想到,刚刚跟他说过“晚安”的人,竟然很快接了。 视频的画面一开始是全黑,约莫过了两三秒,灯光亮起,荆璨便看到了光着膀子的贺平意。 “你……” 荆璨本想质问贺平意为什么说了晚安以后还在玩手机,在看见这画面以后,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你怎么不穿衣服?” 贺平意对着镜头揉了一把他那有些狂乱的头发,气儿不打一处来:“你都不知道我们家现在有多热,这可真是过年了,这暖气烧得也太离谱了,我感觉我这屋子里得有三十多度。” 贺平意说着,端起一旁的玻璃杯喝了几大口水。 荆璨根本不敢直视屏幕,但眼睛又控制不住地朝贺平意的上半身瞟,他心虚地在旁边捞了个白色抱枕抱在胸前,好像这样就能挡住他那点小心思。 见他一直也不说话,贺平意问屏幕里看上去有些憔悴的人:“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新年新气象,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贺平意的话刚说完,荆璨就听到他那边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什么声音?”荆璨竖着耳朵分辨。 “楼底下有人在放炮。” 自打北京大部分地区禁了烟花爆竹,荆璨有好多年没听过这声音了。 “真热闹。” “热闹什么啊,”贺平意显然不太喜欢,“吵得我睡不着。” “也就这两天,忍一忍。”荆璨把下巴戳在抱枕里,好脾气地朝着手机笑。 贺平意隔着屏幕瞧了他一眼,心里那点火气慢慢消了下去。 “说吧,小少年,你这是有什么烦心事了,大半夜给我打视频。” “哎,”荆璨长长地叹了一声,把脸埋在枕头里,“贺平意,我弟弟寒假本来应该去参加画室的集训,但是他不想去,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弟不用去集训的。” 电话那端的贺平意很是奇怪:“就这?你弟不是还上小学呢吗,直接跟你爸说不想去不就行了么。” “不太行。”荆璨抬头,张了张口,一瞬间,很多次他和荆在行沟通失败的经历都涌现在他的脑海里,“我爸,很强势,他对我们要求很严格,所以这种‘因为想要去玩所以不去集训’的事情,他是不会同意的。” 这些描述荆璨已经尽可能说得平淡,尽管他和荆在行如今的关系不好,但他并不觉得这完完全全是荆在行的错,所以他不想对贺平意抱怨什么。 “那……”贺平意以他曾经那么多年叛逆斗争的经验告诉荆璨,“如果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想办法让你弟出不了门。” 顺着这意思,荆璨很自然地想到了最老套的方法:“装病?” 不过没等贺平意否决,荆璨就先否决了。 “不行,这太容易被识破了,我爸妈又不傻。而且就算是装病了,暂时不去集训,肯定也要让他在家养病,不可能让他出去玩。” “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偷偷跑掉,先斩后奏呗。” 先斩后奏。 荆璨对着这个词动了心。 第三十四章 在贺平意的启发下,第二天,荆璨就把荆惟叫到了屋里。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去天津,然后你过两天去天津接我,送我去冬令营?” 尽管在同龄人里算是早熟,荆惟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在离自己的目标那么接近时,不会像荆璨一样瞻前顾后地考虑那么多。他一口同意了这个计划,收拾行李发的时候,还暗自把带去冬令营的行李都装进一个小行李箱。 荆惟在荆璨的目送下出了门,出门前还跟荆璨眨了眨眼,似乎是提醒他不要忘了他们的约定。 要出发去天津的前一天,荆璨又失眠了。这次不像上次那样,他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去集中精力想一件事,有一些他并不想回忆的事情在不停地闪回,到了半夜,他还做了很熟悉的噩梦。梦里还是那年的生日,他在数学竞赛中得了第一名,然后满眼期待看着荆在行,等着他曾经说过要送他的生日礼物。梦里的他醒了过来,看到床头放着一个很大的四驱车盒子,他忍不住,当时便拆开,开始组装。可明明他都组装完了,只是抱在怀里睡了一觉,再醒来,四驱车却不见了。他慌慌张张地在屋子里翻找,怎么也找不到…… 荆璨从梦中惊醒,大喘着气地起身,坐到书桌前,开了台灯。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紧,有清透的光溜进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