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仗时穿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贺平意说完便起身,帮荆璨找衣服。荆璨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有点糟糕,也不再拒绝,乖乖躺在床上等着。 虽然穿了睡衣,但掀开被子的时候,荆璨还是冷得一哆嗦。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缩回去,但看到坐在一旁的人,还是将原本抓着被子的手放到了衣服上。贺平意伸手把被子拽起来,覆到他的后背上:“裹着被穿。” 换好衣服,贺平意拉着荆璨就要出门。荆璨却挣开贺平意的手,又从书包里翻出身份证、钱包,连同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一起揣进兜里,这才把口罩戴上,对贺平意说:“走吧。” 刚才一直没看时间,出门时瞟到挂钟上的时刻,荆璨惊讶地问:“现在还没放学啊,你怎么出来的?” 贺平意打开了门,冷风猛地冲进门,荆璨打了个哆嗦。 贺平意留意到,把荆璨的帽子勒紧,然后将他揽进怀里,用两只胳膊抱着他。不待他反应,便夹着他走上了院子的石板路。 “翻墙。” “翻墙?”和贺平意平静无波的陈述不同,荆璨的音量提高了几倍,震得贺平意耳膜都疼。 “省点力气,烧成这样还这么大声?” “可是,你没被发现么?”荆璨担心地问。 贺平意想都没想,说:“没有吧。” 荆璨从小就是个极其守规矩的学生,翻墙逃课这种事情从没干过。贺平意面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荆璨却还是不放心,他拽了拽贺平意揽着他的胳膊,说:“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刚才我就是睡着了醒不过来,现在没事了,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了。” 听到他这么说,贺平意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两秒:“你看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荆璨被贺平意押上了出租车,再没什么挣扎的余地,只好老老实实地窝在贺平意旁边。因为身体不舒服,再加上司机开得有些快,车没开出多远,荆璨就罕见地出现了晕车的症状。看到荆璨闭着眼睛,不住地挪动靠在椅背上的头,贺平意低声问他:“怎么了?” 荆璨艰难地抬起眼皮,犹豫后,说:“我不舒服。” 虽然外面很冷,但荆璨实在抵御不住恶心的感觉,还是伸手,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现在的荆璨根本受不住冷风,虽然在开窗后晕车的症状有所缓解,但他冷得更加厉害,一个劲地缩着脖子。 贺平意没说什么,只是倾身将荆璨那边的窗户关上,将自己这边的窗户开了条缝,然后调整坐姿,挡住从窗口灌进来的冷风。他用一只胳膊揽着荆璨的肩,示意他稍微侧身,靠到自己身上。 荆璨瞟了一眼前面的司机,没动。 刚刚谈恋爱第一天,他就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戒备周围,保护他们。 “放心,看不出来什么。”贺平意像是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他把荆璨的脑袋扶到自己唇边,在广播声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过来靠着我。” 衣服穿得厚重以后,彼此依靠时带起的摩擦声也会跟着多起来。寒冷的环境下,荆璨理所应当地被贺平意胸口的温暖吸引。一直绷着劲的肩膀放松下来,荆璨整个人顺从地窝进了贺平意的怀里。 往常在小电动上,荆璨都是用额头抵着贺平意的后背,如今换成了后脑勺抵着他的胸膛,贺平意揽着荆璨的那只胳膊绕过他的身体,在司机看不到的位置,握住了荆璨的手。 荆璨愣了愣,而后顺着依靠的姿势,仰头看向贺平意。 贺平意轻轻攥了攥他的手,说:“眯一会儿。” 荆璨又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了两人的手。 车里的温度因为开窗而变得很低,但贺平意的怀里,好像一切寒冷都无法侵袭。荆璨被这过于亲密的姿势蛊惑,闭上了眼。 “师傅,麻烦您稍微开稳点,我朋友晕车。” 十五分钟后,到达市中心的医院。徽河市只有这么一家大医院,所以不分什么日子,医院的门口永远堵得水泄不通。离着医院还有一段距离时,司机大叔便放慢了车速,问他们能不能不开过去了,停在路边。 “我中午要接女儿放学,可是再往前开的话,得好一会儿才能过去这段路。”司机当然知道来医院的都是来看病的,他看到后面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生一直靠在另一个男生的身上,看上去十分不舒服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少要你们五块钱。” “没关系,那您停在路边吧。” 贺平意还没说话,荆璨就睁开眼睛,答应了司机的请求。两个人下车,走过拥挤的路段,终于抵达了同样人很多的医院大厅。 荆璨是第一次来这家医院,对一切都很陌生。原本贺平意怕荆璨不舒服,想让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但荆璨坚持要跟他一起排队挂号,贺平意无奈,只好带他到了一个人最少的窗口排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