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着血迹的瘦弱到有些病态的手握上了津岛修治那只白皙健康像是从来没有受过苦难的手掌。 好呀。他清脆地应下了,还带着恐怖淤痕的脸上扬起了毫无阴霾的笑容。 津岛修治略微用了点力,把轻飘飘的津岛怜央轻而易举地拉了起来。 叫津岛怜央绕过加奈子怪模怪样的尸体,到自己的身边来,津岛修治扯着宽大的和服袖子,一点一点耐心而细致地擦拭着津岛怜央脸上的血迹。 津岛修治比津岛怜央高上不少,大约半个头的差距让他们看起来不太像是同时出生的双生子,而像是相差了一两岁的亲兄弟。 尤其是津岛修治那自然而然的亲昵举止和细致照顾,显出一种与孩童外貌有着些许违和的成熟来。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开始捉迷藏的游戏了。 将那张白净面容上的血迹好好擦拭干净之后,津岛修治伸手抚摸着津岛怜央的长发,指尖梳过发丝,将每一处纠缠打结的地方都理顺抚柔,他轻声细语,要好好记住哦,游戏的规则很简单。 津岛怜央喜欢被抚摸的感觉,那种轻柔又温暖的触感会让他有一种被爱着的错觉。 听见津岛修治在讲话,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比黑珍珠更清润的眼珠子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信赖的光辉来,像只小狗,既温顺又可爱,无论怎么踢打,都会在一声呼唤中带着满身伤痕犹犹豫豫地蹒跚回来,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主人。 在这样完全掌控着另一条生命而诞生的高位感中,很多人忘记了。 再怎样温顺的小狗,都有着可以撕裂喉咙的利齿。 津岛修治笑了,带着怜惜和珍爱的色彩,我们是[羊],除去我们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狼]。 绝对不能被[狼]捉到就是这个游戏的规则。津岛修治看着懵懂而迷茫的津岛怜央,很简单吧。 津岛怜央追问道,如果被捉到了会怎样呢? 有可能会被处死,也有可能被囚禁起来,总而言之,不会是什么好下场就是了。津岛修治有些苦恼地蹙眉想了想,随后微笑着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好可怕津岛怜央缩了缩肩膀,面上露出了些许惊惶,他黏上了让他感到亲近的哥哥,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了津岛修治身上。 但就与往常一样,黑色的、负面的、不会让人感到愉悦的情绪在津岛怜央心中停留不了多久,他对于游戏的兴致很快就盖过了那些许微不足道的畏惧,不过,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游戏从现在就开始的话,那我们要藏在哪里呢,哥哥? 末尾的那两个字被津岛怜央说的含糊又粘连,撒娇似的甜蜜。 需要藏起来的不是我们。津岛修治还是那样不急不缓的语调,是加奈子夫人。 加奈子?津岛怜央疑惑地看了一眼地上模样可怖的绳状尸体,跟从前看加奈子的眼神没什么两样,亲昵又信赖。 他说,可是加奈子已经出局了啊。 不,加奈子夫人没有出局哦。津岛修治连否定的话语都说的温柔和煦,倒不如说加奈子夫人才是游戏的关键。 加奈子夫人是会告密的幽灵,我们现在隐藏在狼之中,只要不被揭穿就永远都是披着狼皮的羊,在数量庞大的狼之中,没有人能发现我们的踪迹。 但是如果有凶残的狼找到了加奈子夫人,得到了她所掌握的关于我们的秘密,我们就会被狼抓住,被他们吞吃殆尽,成为这个游戏里的败者。 所以,津岛修治略微顿了顿,只要把加奈子夫人好好地藏在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我们就能长长久久地隐藏在[狼]之中了。 津岛怜央看着他,眼中是纯然属于孩子的天真,可是加奈子这么大,要怎么藏才能不被别人发现呢? 津岛修治微微笑了起来。 怜央知道吗?他的语气很平常,跟外在形态无关,有的时候,人类就是会对近在眼前的东西视若无睹。 。 六月十八,警视厅。 横须贺市梅雨季里总是阴霾遍布的压抑天空,久违地被金子般的阳光笼罩着。 雨后的路面上总是积水横流,沉淀着粗糙砂砾的水洼静静地仰躺在凹坑之中,镜子般平静的水面倒映出匆匆奔赴目的地的中年人眉头紧蹙的威严面孔。 荒贺滕一郎是这荒僻地方唯一一所警视厅的厅长,让已经快要到退休年纪的他苦恼的事情是,一直以来和平而又悠闲的这座小镇,最近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 最初的报案人是名为雨谷康一的男性,据他自己所说,他是一家水产加工厂的厂主,因为雇佣的一名工人在说好的请假时间过后一个礼拜也没来上班,所以拜托了跟他相熟的人去探望一下,结果却发现家中没人,附近的邻居也都说最近没有见过这个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