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分钟之后,绘里奈的治疗结束了。 好了。绘里奈松开了小手,朝后退了一步,这样说道。 她没有再看五条悟一眼,转身哒哒地跑去把自己刚刚暂时放置在一旁的收获幸福地抱了起来,然后乖乖地站在原地,垂下头颅,闭上了双眼,惨白的肤色渐渐褪去,污浊的咒力也尽数收敛到了体内,恢复了正常孩子的相貌。 津岛怜央苏醒了过来。 那场面其实有些惊悚。 被拿走了器官的本人正站在旁边,看着绘里奈那像是如同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把常人眼中看来应该十分恐惧的眼球和惨白骨头交给了津岛怜央保管的举动,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而刚刚从潜意识深处浮现上来的津岛怜央还有些迷茫,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情绪却十分平淡,他只是仰头看向了半张脸都沾满了鲜血的五条悟,问道,这些是绘里奈的东西吗? 是,但不完全是。 哈哈,怎么说呢?五条悟看着那三样从自己身上取下来的东西,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勉强了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吧? 津岛怜央认真地点了头,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来,那我要帮绘里奈好好保管才行。 他拉开了自己空荡荡的衣柜,里面已经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上一次绘里奈要过来的夏油杰的校服外套了,他就这样把五条悟的左眼、钩骨和腓骨放在了那件外套之上。 那三样器官之上已经被一层淡淡的咒力包裹住了,比起单纯的人体组织,更像是正在快速蜕变着的咒物,上面被蒙上了一层黯淡的诅咒。 五条悟的眼神微微凛然了起来。 但津岛怜央的不对劲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在小心地安置好绘里奈通过强求获得的那三样东西之后,津岛怜央轻轻关上了衣柜的门,却忽然伫立在原地不再动弹,迟迟没有松开他握住衣柜门把的手。 个子小小的孩子低垂着头,一手拉着门把手,另一只手则自然地垂下,他半长的黑发松松地垂落下来遮掩住了他的神情,叫人看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皱起了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怜央? 这一声呼喊如同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津岛怜央的身体忽然无力地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砸地三人心头一颤。 五条悟几步上前,蹲下身来探查津岛怜央的情况。 津岛怜央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看上去像是情况危急的模样。 但是当五条悟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体之后却发现,津岛怜央的身体除去有些瘦弱和营养不良之外没有什么大毛病,他更像是处于一种体力消耗过度的状态,正沉沉地昏睡着,恢复身体状况。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昏迷其实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启动着,只要放任他自己休息就可以了。 家入硝子稍微落后了五条悟一步,她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示意他腾出一个位置来给她。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体力消耗过度。五条悟说,他后撤了一步,给家入硝子让出了位置。 家入硝子的检查比五条悟更专业些,但她很快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这样的情况反转术式没有什么用处,只能让他好好休息。 对小孩子有着天然的柔软本能的女学生将津岛怜央横抱了起来,把他放回床铺之上,又替他脱了外套,盖好了被子。 夏油杰没有上前,但在听了他们的结论之后也松了一口气下来。 他们三人都以为没有什么大碍。 而安置好了津岛怜央的家入硝子则转过身来横眉竖目地看着五条悟,冷冷说道,你是不是还欠着我一个解释? 家入硝子还生着五条悟的气,她那双眼角微微下垂的柔美眼瞳之中满是看向不配合的病人时的不赞同和怒火,即使在五条悟拜托绘里奈治好了自己的眼睛和两处缺少了骨头的地方之后也没能消下去一点气,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五条悟,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哈哈。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尴尬地干笑了两声,难得放软了语气跟家入硝子道歉,抱歉,硝子,我也是临时才决定这样做的,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他的神色稍稍认真了起来,如果绘里奈像上次那样使用正向的咒力施展术式的话,六眼第一次无法观测到的过程,第二次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五条悟说,因此在绘里奈对我索要了左眼之后,我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硝子的反转术式。如果六眼无法观察到绘里奈正向的咒力流动,那么绘里奈使用反向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