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开办勾栏的时候,就将鲁鹏的大儿子鲁雄带来,让他负责‘白玉京’。鲁雄为人为重,又知变通。上头还有个老江湖、人脉广,又讲信义的老子。 打理勾栏不在话下。 “如今世道可不太平,班主要去哪?不如让鲁荣带几个小子陪着。若是路远,我去请我爹护送。”鲁雄看向陈季川,先是一愣,旋即说道。 鲁家武馆自一年前鲁鹏落败,人气也一落千丈。 家境大不如前。 鲁雄、鲁荣靠着父亲的关系,平日里给城里富商做做押运货物或是护送家小的买卖,以免坐吃山空。 但这种买卖。 一来看人脸色,到手的钱银也不多。 二来刀口舔血,不知哪一日就碰到剪径的强人,坏了性命。 因此陈季川请他过来打理勾栏,鲁雄二话不说就来了。 既风光又舒适,薪水给的也不低。 原先武人装扮。 现在也换了身锦衣,大燕对服饰并无强硬划分。 鲁雄心底很感激,也很珍惜。一听陈季川要出城,想到这混乱世道,不免担心。 “不远。” “我自己应付的来。” 陈季川冲鲁雄笑了笑。 鲁雄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见陈季川不是故作推让,知晓此行可能是不便有人陪同,也就不坚持了:“那班主路上小心,最好带上兵刃。” “嗯。” 陈季川点头应声。 接下来两天。 陈季川带着鲁雄拜访了朗宁府、宣化县两级衙门的大小官吏。又让鲁雄设宴,将三班衙役、各方主事也都请来,暗中封了银子,打好关系。 第三天。 陈季川在自己刚盘下的院子里,紧闭房门,消失不见。 …… 灰蒙蒙。 雾霭霭。 陈季川睁开眼,先是看到崖壁顶上,有水珠凝结,‘嘀嗒嘀嗒’的滴落下来。紧接着就看到雾气弥漫,看到荧光石与昏暗角逐,令人压抑。 “黑狱。” 陈季川坐起身来。 很明显的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孱弱。在大燕世界早就矫正的挺拔的背脊,此刻也难直起来。再看看双手,还是那样的浮白。 让陈季川有种恍惚感,有不适感,也有浓浓的厌恶情绪翻涌上来。 他这一年。 在大燕过的极为充实—— 学习武艺。 学习说话。 学习文字。 学习医术。 又从无到有经营起一座勾栏,赚钱供他练武。 可以说,每一天都是天蒙蒙亮就起,待到月上柳梢头,实在困得不行才会入睡。 冷不丁回到黑狱。 一时恍惚。 不能忍受。 但这一切。 在看到一旁,撑着脑袋眼皮打架的陈少河的时候,全都消散。 恍如隔世之感不见。 厌恶情绪随之褪去。 “大燕再好也是假。” “黑狱再差也是真。” 陈季川心中一清,尘埃落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