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不想气氛搞得那么僵,透着后视镜观察了好几回她的表情,强压着心里的情绪,故作轻松道,“你真单身啊?” 淮城就那么大点地方,到了地方,沈听肆将车停稳。 他抿了抿唇,装作不经意似的问,“那我能重新追你吗?” 云星死死咬住下唇,一句话不吭,拉着车门要往下走。 他锁住了,门拧不开。 这时候委屈一下子全拥了出来,云星回头看他,声音早就颤了。 “沈听肆,我不喜欢你这样,你这样特不尊重我。” 她声音刚出来,沈听肆一下就慌了。 他赶忙低头找钥匙,也不知道摁的是开锁键还是关锁键,反正因为她的哭声心慌得不成样子,胡乱摁了一通。 “我不是故意锁的,这车它启动就自动锁了,我……我刚刚是故意骗你上车,因为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也不理我,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我就想和你好好说说。” 沈听肆说到最后,声音也颤。 他声音沉,故意藏着的情绪因为她突然的哭声而全部坍塌,从废墟里透出些脆弱。 “星星,我知道是我以前不够好。” 这样一个寂静的雨夜,总是会让人多了许多无端的哀愁。云星别过脸,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她的心情奇异地平复了下来,而后将目光落在沈听肆身上。 用一种温柔却近乎残忍的语气告诉他—— “沈听肆,我们四年前就结束了。” “你看见了我的日记本,想必你也看见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我已经为我们的故事画上了句号,我们……谁都不要再破坏这份美好了好吗?” 沈听肆肩膀抖了抖。 他又绝望地想到了他们分别时说的话。 爱意止于最浓处。 他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只觉得云星这姑娘看着绵软,实际上那股韧劲要人命。 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下车的时候,他们没再说过一句话。 沈听肆从车上下来,站在车前大灯面前,他的大衣随风被吹的鼓胀,也愈发衬的长衣下的身形清瘦挺拔。 云星也是这时候发现,他瘦了好多。 下颌线条比从前更加利落分明,眼瞳愈发深邃,褪|去少年稚气,只剩下了空寂与落寞。形影单只地站在车前,身上那股颓感更重。 她强迫自己的眼神不停留,紧攥着伞柄一步步向前走。 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她听见了一句话—— 那是他第一次示弱。 沈听肆垂眸望着她,意气风发的眼睛蕴满无限哀伤。 “真的不要我了吗?” 云星没说话,只步子顿了顿。 而后,沈听肆手指蜷缩,克制抓了一下她衣角,飞快松开。 - 五层的旧式小楼,楼梯间的感应灯明明灭灭,云星踏着归家沉重的步伐,手电筒冷色的光照清楚她惨白的脸。 她在楼道里蹲了很久没进去。 后来还是门开了,林奶奶推开防盗门,诧异地问她怎么不进去。 云星笑了笑,起身的时候眼前有一阵眩晕。 于是她不得不扶着门框稍作歇息,对老人扯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爬楼有点累,蹲下来歇一会儿。” 老太太笑了一声:“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爬一层楼就歇一层。” 进门的时候,云星鬼使神差地顿住了脚步。 她的身子紧紧贴着楼道的墙壁,然后试探般地微微探出一点头,视线向下侧移着。 这样的动作她做的轻车熟路,以往的每一个放学的傍晚,她都会趴在楼梯间的窗户上。 偶有经过的同学和她打招呼,她还掩饰地指了指天空。 “我在看夕阳呀,今天的夕阳多好看。” 夕阳下,颀长清瘦的少年推着车,帆布包单肩跨在肩膀上,有时运气好,他恰好回头,隔了千万重的不经意对视,让她心动一整个夜晚。 …… 如今的情景仿若重现,只是往日扬长而去的少年此刻拘谨而又克制地守在她楼下。 云星的眼底有了酸涩的感觉。 她抬起头,伸手擦了擦眼角湿濡,对门刚好在这时候开门,也是片刻,云星收起了脸上的脆弱情绪。 对面住的是他们这栋楼的房东,是个中年妇女, 和房东做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