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天空已经布满了黑云,狂风鼓起江楚的衣衫,他似是无所感一样飞快向前。黄老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容:昨儿个晌午再加上今日的情形,若是还不知道这小子心中所想,那自己也白吃了那么多饭了。 杨夫子本想回家,但走到一半就被风吹得站不住,他只得回到书院里头给夫子们留的住处。杨夫子本就一肚子火,偏来寻他的人居然这会儿还在他房中等他,杨夫子那满肚子的火还只能压下去:“劳烦稍候片刻,待我更衣。” 那人一见杨夫子的脸色便知结果了,起身道:“老爷还在等着,我先回去禀报,不打扰夫子了。” 杨夫子只得站住脚:“有劳跑一趟了。近日我寻得一样田黄石的摆件,难得有些巧意,正想着改日登门,请叶老爷掌掌眼。” 那人记了下来就告辞了。临走他还反倒宽慰杨夫子:“不过一时之事,夫子不必挂怀。来日方长,总有些其他法子讨回来,还望杨夫子多多保重。”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连串雷声炸裂开来,唬了门房里两位小厮一跳。年长的张三伸头看了一眼,对李四道:“天都乌黑了,我们还是将门闩了,回去那边屋里吧。” 陈宅一般过了酉时才闩门。这会儿不过刚刚酉初,满是乌云的天已经全黑了下来。两人也怕这雨落下来回不去房里,一拍即合。两人刚拿起门闩,又听几声闷响,两人不约而同地缩起了脖子。 “这雷倒是奇怪,怎么只见声没光呢?”李四喃喃道。 他话音刚落,又是几声响。张三回头望了望天,忽然一拍脑袋:“什么雷响,这是有人敲门!”说罢,他提高了灯笼,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看清门外的人时,张三忙将门打开:“您怎么来了。” 李四就着光探头一瞧,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送姑娘回来那人。本想称呼,偏偏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得含糊道:“您里头请,我去给少爷通报一声。”说罢,他飞快地往里头跑去:“林伯,有少爷的贵客到。” 陈岩正在给陈苗苗喂白粥,听见有客人来寻自己,忙将东西交给石榴,自己快步走向正房。 他刚绕过屏风,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在堂前:“江夫子?” 江楚应声转过身来:“黄老先生担心你,特意吩咐我来瞧瞧。” ……师父还能吩咐您?陈岩心中闪过狐疑,但是立刻欠身行礼:“承蒙师父挂怀,有劳夫子专程过来,我一切都好,还望夫子转告师父。” 江楚沉默片刻:“你姐姐如何了?”瞧见陈岩睁大的眼睛,他手握拳在嘴边清了清嗓子:“今日比试是黄老爷子和我一力操持,包括餐食也是其中一块,若是谁有个什么,我们自当承担。” 怪道方才江夫子请了这么多大夫,原来如此。陈岩回道:“几位大夫瞧了之后,有几位开的方子都一样,就按照那个拿药煎了。如今姐姐的热退了许多,人还未醒。大夫说,恐是晚间晚些,或是明早能醒。” 说罢,陈岩看了看外头的天:“外头天不好,恐要下雨。不若夫子先回,待姐姐好转醒来,我就差人去给师父和夫子送个信。” 话音刚落,外头哗啦一声,雨倾盆而下。顷刻间,外头就连成了蒙蒙一片。江楚袖中紧握的手松开:“看来,要叨扰贵府了。” 四处的灯点了起来,正房里头亮堂了不少。外头风疾雨骤,正房的门都关上了。王婆子收伞立在门边,林婶将两只食盒交给了陈语,又和王婆子撑伞离开了。 陈语将门关上,这才提起食盒往旁边的西厢而来。 蒸好的一整只鸡还冒着热气,金黄的鸡皮十分诱人。鱼切成块后码好味裹面粉过油,然后放进砂锅里头炖,喷香扑鼻。嫩白的豆腐仿佛一只只小舟,漂在微黄的蟹黄汤汁中,让人食指大动。红花藕炖棒子骨,那藕炖得十分软糯,一咬就在嘴里融化了。山药炒木耳、拍黄瓜、凉拌卤千张丝、跟晌午有些像的小菜,最后还有两只小竹屉。一揭开,雪白的雾气腾起后,只见里头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饺,并一大碗碧荧荧的米饭。 陈岩帮着调箸放碗,一切都妥当后,他本想客气两句,忽然想起一件事:“江夫子,我这屋里没有备酒。” 江楚正色道:“我本探望而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