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 那张侧脸特别瘦,棱角分明的, 还透着冷淡味。 她的心没由来揪紧了些。 “本来上次就想把东西给你的,没有机会。” 她手指更紧了,不知道他这样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好像莫名疏离。 “现在看就算了吧,你好好忙。” 她想说话, 他又说:“是那个上次说的月三万的程序员?” 他还记得。 她话咽回去, 嗯了声。 可她其实没想去的。 他也嗯:“好好相,挺好的。” 他开车走了。 超跑声裂空疾驰, 破空声叫路人不免驻足围观,听见这种声音就知道有钱人莅临一般,如同要开某种盛宴。 温知予站在原地,手里拎着那份凉掉的咖啡和玉桂狗挂件,许久没吭声。 回去后她想了刚刚顾谈隽说的话很久,坐在工位上捏着那个玉桂狗看。 心里难受,特别难受。 她想骂自己。 怎么就不会讲话,怎么就不告诉他其实根本不是的, 她的意思只是可能要去。但心里不想,如果能有另种可能她肯定不想。 其实看到他来找自己好开心, 很想和他一起吃饭, 那为什么面对他就不说呢。 他那种口吻叫她心里压得特别特别喘不过气, 也不知是世俗给她施加的双重压力还是工作带来的各种焦虑。 可其实她又怪他。 她不忙的, 她就是有点小情绪,什么叫就算了吧,什么叫那她忙,这话不是对她有意见的吗,那他哪来的意见呢,他们是有什么关系吗。 她真的看不透他。 看不透这种男人,却又为他痴迷,沉浸那种感觉,她知道这种男人她绝对拿不住,可就是想拿,就是想撞南墙似的去尝尝那种滋味。 姚卉看她一个人不吭声半天,过来问:“知予,你咋啦?跟顾总说什么了?” 她坐起来,摇头:“没事。” - 温知予有个青梅竹马叫时临,打小一块长大,小时候在一个巷子里跑、打架、抓蛐蛐,上小学要人帮忙带早餐,上初中叫他等等自己捎带着坐一下自行车。 高中,他跟着他妈去了邻市,临走前坐轿车后座跟她挥手说:“温知予,我去学美术啦,你要好好学习,咱们大学后见。” 温知予始终觉得做美术这一行的性格一定特别细腻,可以画出那么美好的色彩,时临就是这样,他细致,有时候像女孩子,到后来毕业谁也想不到他去做了美妆编辑。 很少见男生做这个吧,他就是愿意。 这两天一家子回来了,各种打扫整理把房子腾出来,看温知予下班了焉得跟没人样似的,时临跟她打招呼:“又被万恶的资本家压榨啦,瞧你那血都被吸干了没精气似的。” 温知予跟他笑:“这不是给自己打工吗,没办法。” 时临说:“不高兴就休息,去逛街去喝酒,哥陪你。” 说起喝酒温知予又想到了,忘了跟顾谈隽第几次见面的时候本来洁姐要带她去喝酒,当时突然被他喊进去以为有事,后知后觉才忆起那是在帮她挡场。 靠拼酒换来的生意,都是酒肉之友,并非长久伙伴。 她感谢他的,真的。 温知予随口说:“好啊,可我不太会喝。” 时临说:“这有什么,把你小姐妹喊上,明个儿晚上早点下班我接你。” 温知予没怎么去过夜店玩,姚卉她们老去,称得上是老司机了。以至于她这种乖乖女头一次提起说自己要去酒吧夜场时还有点惊讶,像是看一个常年熬夜的人突然大五点起床还出去跑了个五公里。 “小尼姑转性啦,还主动请缨要跟我们去夜店。”办公室,姚卉把文件给她,顺道着说。 温知予说:“没,就是觉得生活压力太大,缓解。” “是,那你找对人了,泡吧就是缓解压力的一大方式,不然这年头怎么蹦迪那么吃香呢,我一朋友开个夜店去年都在南华买房了,几百万的大平层呢。” “那真牛。” “那来吧,姐带你玩。” “我还有个发小。”温知予说。 “成,别说发小,只要是帅哥来十个也没关系。” 现代人缓解快节奏焦虑的主要方式有唱卡拉ok、运动、健身,或者周六不用早八的休息日,夜晚化好妆去一趟夜店,狂欢、蹦迪、或来一场完美或糟糕的艳遇。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