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这儿挺着吗,您跟我一个晚辈计较什么。” 时清晃晃手里的碗,让蜜合满上。 她顶着李大人漆黑的脸色,把酒递过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以酒赔罪,咱们再战几轮,喝到您高兴为止。” 时清几口喝完碗中的酒,“我先喝,您随意。” 蜜合已经把酒坛给李大人提过来,“大人您请。” 李大人又气又撑,冷着脸甩袖不肯喝。 “您一个大人跟我置什么气,”时清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目光沉沉的看着李大人,“还是你李家膨胀到连我时家的酒都不肯喝?” “天子脚下,李家是沾了皇亲的光还是沾了国戚的脸啊,这么目中无人,我这探花好歹是当今圣上钦点的,您连圣上的面子都不给?” 沉甸甸的帽子反扣回来,李大人眸光闪烁。 她不情不愿的端起碗,眼皮抽动,侧头看向时鞠,“时大人真是教出个好女儿啊。” 时鞠神色淡淡,“酒桌上的话李大人怎么能当真,时清就一孩子,今日不过是成婚多喝了几杯,说出来的话都是醉话,李大人海涵,别跟孩子计较。” 李大人脸憋的通红,赌气一般仰头把酒喝完,碗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告辞。” 时清讥讽,“酒量不行,人品更差。” 她侧眸朝后看,示意下人,“那桌的全都送回去,别留在我府里丢人现眼。” 倚老卖老的玩意。 有李大人的事例在先,后面更没人敢跟时清喝酒。 她清清醒醒的来,清清醒醒的走。 常淑握紧杯子看着时清的背影,眸光闪烁。 “常淑姐,喝酒啊。”时喜喊她。 常淑侧眸看时喜,眼底滑过一抹幽光。 反正都姓时,时清不行,时喜总可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搞臭长皇子跟时家的关系,姐姐跟妹妹有什么区别呢。 时喜正要跟同桌喝酒划拳呢,余光瞥见常淑朝她端起酒杯,立马扭身。 “来常淑姐,咱们走一个。”时喜喝的微醺,脸上染着醇红,笑的毫无防备。 瞧见常淑不动声色的灌时喜酒,几个巴结着常家的人互相对了个眼色,都跟着她的风向走。 不过几轮,时喜就趴在桌子上分不清东西南北。 常淑喊来时府下人,让她们把时喜扶下去休息。 常淑看向不远处男桌那边的沈郁,从袖筒中抽出菱角的贴身巾帕。 长皇子先回去了,他从不参与这种场合。沈郁被几个以往诗会时交好的同龄男子拉着讲那日春日宴的事情,走得晚一点。 有下人捧着巾帕过来,轻声跟沈郁说,“公子,有人想见您。” 沈郁垂眸就看见菱角的巾帕,微微怔住。 他抬眼往前看,并未见到菱角的人,“他人呢?” “那位公子今日跟着常状元来的,他说已经丢了您的脸,无颜出现在众人面前,只约您往边上走走,单独磕个头算是全了您对他的疼爱。” 沈郁心脏收缩,眉头拧紧,伸手拿过巾帕。 菱角那日回府后就被父亲关起来,一面也不让他见。说是怕他念着跟菱角从小到大的情分会心软。 对于嫁给常淑做侍这事,菱角是愿意的,虽说传出去名声不好,但是嫁给状元,以他的身份已经算是高攀。 然而沈郁却知道,父亲并非要成全菱角,要不是看在他伺候自己多年的情分在,父亲用的法子定会残忍很多。 沈郁握住巾帕,带着贴身小侍往前走。 到底主仆一场,情分跟别人自然不同。 只是攥在掌心里的那帕子像是浸了酒一般,让人微醺,越走味道越香,越走脚步越沉。 还没离开身后的光亮,沈郁就已经头脑昏沉,视线模糊。 不对劲。 沈郁咬舌不让自己晕倒,可意识却是越来越沉,像是疲惫的身体掉进柔软的床榻里,只想好好睡一觉。 沈郁眼角流下泪水,心头生出绝望,到这时候他怎么还不明白有人拿菱角引他上钩。 就在他即将彻底昏迷时,手背虎口处猛地一痛,像是兜头泼下来的冷水,将他瞬间从晕倒边缘拉回来,整个人陡然清醒。 沈郁抬眼,诧异呢喃,“云执公子?” 时府后院—— 时清推开新房的门进去,就看见云执盘腿坐在床上抛球一样抛桂圆。 就跟养在家里的狗子似的,自娱自乐还挺会玩。 “好浓的酒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