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云执几乎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抱剑靠在车壁上,全部心神都用在尽量减轻呼吸,以免气息吹起面前时清的头发。 她明明能下车或者坐在前面横木上听人说话,奈何她听见动静偏偏横着身体越过他,探头看他这边车窗下的两人。 云执抿紧薄唇,抬眼看时清,只是视线慢慢往下,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干净白皙的脖颈上。 时清本来就白,又喜爱穿颜色鲜艳亮丽的衣服。 红色映衬下,更显得露出来的皮肤白如初雪,格外显眼。 四五月的天气已经慢慢热起来,时清穿的不多,衣领也不像初春时裹得严实,目光稍微往下就能看见红色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那半截精致锁骨。 像是用精致的小刀在白玉上细细雕刻打磨出来的,线条自然流畅,让人看的指尖发痒,忍不住想去触碰,摸摸是不是真的。 云执手都抬起来了,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硬生生截住动作攥紧指尖握成拳头压在大腿上,慢慢红了耳廓,慌乱的别开视线看向别处。 只是呼吸越发滚烫,时清悬在他身上的每一刻都显得格外煎熬。 “时清。”他声音不自然,低声说,“你能不能……” 下去? 要不然让他下去把窗边的位置让给她也可以。 奈何云执才刚要缩腿出去,时清就伸手搭在他蜷缩起来的膝盖上。 云执身体猛地一僵,眸光轻颤,顿时动都不敢动。 时清单手搭在车窗上,半截身子趴在外面,好奇的问两人,“不对啊,既然劫匪这么凶,为什么还会有客栈呢?” “啊这……” 两人舌头打结话语一顿,被问住了。 主要是没想过有人会这么问啊,也没提前想过答案。 平常遇到的肥羊,都是抱拳含笑跟她们说一声“多谢老乡”,然后就走了,还有的甚至会打赏点碎银子什么的。 根本没人想起来问这个。 时清目光落在两人的鞋底跟手上,眼里带出笑意,“掌柜的忠厚老实,也敢在这儿开客栈?不知道是哪座寺里出来的活菩萨,命硬钱还多。” 劫匪支支吾吾的,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由面相憨厚的那人开口,“掌柜的可能跟官府有点关系,这才不怕劫匪。” “既然都跟官府有关系了,为什么不带人剿灭劫匪,任由她为非作歹?没了山匪,生意不是更好吗?” 时清职业病犯了,“这县令姓什么叫什么,我有匝折子想跟她聊聊。” 小时大人别的不多,就折子多,能快马加鞭当天送往京城的那种。 皇家包邮,御林军亲自押送,皇上签收。 什、什么折子? 劫匪听不懂,感觉这人看起来年龄不大却是不好糊弄的模样。 怕越说越露馅,劫匪决定先溜走。 “我们好心提醒你,你不听就算,”面相忠厚的那个劫匪扛起锄头,拉着另一个人要往前走,“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咱们走。” 两人扭头朝马车后面走,余光忍不住盯着那两个箱子看。 时清坐回马车里,两眼晶亮的看着缩坐车厢拐角一动不动的云执,激动的拍他膝盖,“云执,快截住刚才那两个人,有银子赚。” 云执本来一副神游的模样,一听说有银子立马精神起来。 他提起青剑,风似的从前面跃出去。 时清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跟在后面。 鸦青负责驾车跟上,蜜合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根狼牙棒跟着时清。 “……” 时清眼尾抽动,沉默地看着蜜合手里的武器,“怎么这么眼熟?” 蜜合笑,“跟主君要的,万一路上有危险,我还能保护您。” 说着挥舞两下,兵器划过空气,带着风声。 时清了然,她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蜜合别的不行,但力气大,挥这玩意跟挥木棍一样。 再说刚才离开的两个劫匪,边往前走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这回是真的被问出一身虚汗。 面相忠厚老实的那个露出本来嘴脸,朝旁边啐了一口,满脸晦气模样,“她爹的,还真不好糊弄。” “再不好糊弄,一碗汤水下去也只能睡的跟死猪一样。” 旁边那个催促道,“赶紧通知客栈,让二当家她们早点准备,这单肯定是个大生意,光那马都能卖不少钱。” 忠厚老实的嗤笑着说,“还不信咱俩,再不信又如何?不管她住不住客栈,这几个山头都是咱们的,踏进来的那一刻就别想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