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时候,沈媛心里有事,简单地点过头便先一步离开了。 时鞠看着她的背影,跟陈阁老多说了一句,“福祸相依,不当主考官未必是件坏事。” 陈阁老面上点头,心里却懊恼的很。 怎么能不是件坏事呢! 她要是当了主考官,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六皇女跟甄家来说,都是件好事。 现在因为一个陈筱栗,全都泡汤了。 可气啊。 陈阁老对这个孙女向来比较宠溺,金疙瘩一样宝贝着。 虽然偶尔口头训斥两句,但却从未动过真格,这也导致她越发的无法无天,造成今天的结果。 陈阁老回府后,让人去京兆伊衙门把陈筱栗领回来。 因为陈阁老去的晚了些,时清又让人打过招呼,陈筱栗这二十板子是一个都没少挨,势必让她长个教训。 回府的时候,陈筱栗屁股开花,都是趴在宽木板上让两个下人给抬回来的。 陈阁老一看她那可怜样,心都疼碎了,半句教训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着急地弯腰拍大腿,边问陈筱栗怎么样,边催促下人去拿药过来。 “怎么下手这么狠啊,快快快,把上好的金疮药拿过来,我亲自给她上药。” 陈阁老把袖子挽高,心都揪了起来,“疼不疼啊?” 陈筱栗没好气的说,“废话,都打成这样了,能不疼吗?” 她红着眼,咬牙切齿,“时清,下次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弄死她!” 陈阁老挽袖子的手一顿,像是没听清,“你要弄死谁?” “时清啊,”陈筱栗恨死时清了,“我不过就是跟她夫郎开了两句玩笑,她可至于让人往死里打我?” “她等着,等我好了,肯定不会放过她!” “你、你、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错!”陈阁老满腔慈爱被陈筱栗一句话泼醒。 御书房里的事情逐渐回笼,陈阁老的理性最终战胜了疼孙女的感性。 陈筱栗梗着脖子扭头瞪她,“谁才是你亲孙女!” “你不应该上朝参时清,让她丢官吗?” 还让时清丢官?她自己这条小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丢了! 陈阁老气得胸口疼。 正好下人把药递过来,陈阁老道:“拿什么药,把藤条给我拿出来!今天要是不用家法好好管教管教她,将来我死后,她也活不下去。” 陈筱栗丝毫不怕。 这家法藤条回回请,可每回也就高高举起吓唬吓唬她,从来没落下过,都习惯了。 陈筱栗刚要说,“你打。” 陈阁老就已经握着藤条抽在她屁股上。 “啪”的声,本就开花的屁股一时间雪上加霜,疼痛加倍。 陈筱栗顿时发出猪叫声,“啊——疼!” “疼你才能长记性!”陈阁老也是头回打孙女,手都是抖的,力道也不算重。 但她咬牙又打了一下,“知不知道错了?” “在你看来只不过跟人家夫郎开两句玩笑,可这事放在朝堂之上,那就是我德行有愧,治家不严!” “若不是你,主考官这差事可至于丢?你让我怎么去见甄大人跟六皇女?” 陈筱栗大声吼,“那你更应该怪时清跟她夫郎!都是她们害的。” “不过就是个四品,你一个阁老还怕个四品的侍郎!” 陈筱栗不明白祖母怕时清的原因,也不懂京兆伊衙门的人为什么听时清的话。 陈阁老手拿藤条指着陈筱栗的猪脑袋,“你知道什么。” “先不说时清她娘是原来的都御史,如今的时太傅,单说时清这个人,就能甩你几百条主街!” 陈筱栗不服气。 陈阁老说道:“时清是今科探花,实力并不输状元。” “尤其是她自今年的二月份到现在,不过短短五六个月,她便从七品的巡按御史连升到现在的次四品户部侍郎。” 哪怕不当官,哪怕是陈筱栗,都觉得这个晋升的速度有些快了。 她目瞪口呆,呐呐道:“怎么可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