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相逢在存放考卷的屋子门口。 “……”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两人讪讪笑起来,互相虚指着对方,“你啊你。” 王大人双手抄在袖筒中走过来,问马大人,“想看考卷?” “我是怕你想看考卷。”马大人呵呵笑。 “既然想到了一起,那不如共同看一眼,如何?”王大人提议。 马大人点头,“也行。” 两人悄悄进屋,举着油灯瞧见存放考卷的柜子封条完好,顿时松了口气。 “我不动,你也别动,这可是大事,要是有个好歹,失去的可不止咱俩的性命,还有天下读书人数十年寒窗苦读的艰辛。” 王大人看着那封条,心头微动,跟马大人说,“你我都是寒门出身,明白这场恩科对于你我这样人的意义。” 马大人笑了下,“你能这般想就好。” 两人立场再怎么不同,私底下再怎么争斗,也不能拿全天下读书人将来的命运开玩笑。 虽说仅是薄薄一张纸,可上面承载着沉甸甸的希望跟寄托。 无论如何,不能拿来作为政治争斗的工具。 两人在这事上难得有相同的见解,顿时奉为知己,相约以茶代酒对弈两局。 不管真知己还是假知己,反正今晚两人在一起,谁都走不开。 她俩互相牵制住,倒是方便了沈媛。 等王、马两人离开后,站在黑暗角落中的沈媛无声嗤笑,甚是看不上两人刚才所说。 只有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才能成大事。而成大事,必定有所牺牲。 如今的沈媛可不是当年那个寒窗苦读的穷书生,她是当朝的驸马,是礼部尚书,将来还是新帝的国太。 沈媛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她做事谨慎,今晚过来是想趁贡院人少,考生还没入场前,先检查一下考卷内容是否跟宫里传出来的一模一样。 若是不同,还有机会跟时间挽救。要是等到后天真正开考,可就来不及了。 她跟萧长宁绝不能动用宫里暗棋算计到最后一步,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媛下午贴封条的时候就没用力气,现在轻轻揭掉就行。 她把考卷从柜子里拿出来,对着书案上光线微弱昏暗的油灯,掏出小刀片把蜡油封印打开,将考卷从里面抽出来。 沈媛双手展开卷子,微微眯着眼睛对着油灯看考题。 光线过于微弱,她又不敢拿着卷子靠太近,看的很是吃力。 但每看一题,沈媛的眼睛就睁大一分,呼吸越发收紧。 一样。 这个考题也一样。 全部都一模一样! 沈媛心头大定,胸口心脏狂跳,说不出的激动跟心安。 她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在看见考题的这一刻松下来,整个人浑身的劲卸去,往后跌坐在椅子里,舒了口气。 沈媛仰头看房梁,举着卷子微微勾唇。 其实她跟萧长宁,甚至是皇上,都是同一类人。 那就是权力跟主动权一定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就像皇上万事喜欢制衡,为的不过是臣子互斗,她坐收渔翁之利。 沈媛如今也不过是在争主动权而已。 虽说什么都不做,将来新帝登基也不一定会亏待她。 但这事,总归占着个“不一定”啊。 沈媛跟萧长宁就是要把这份“不一定会”,变成“肯定不会”! 沈媛估摸着巡逻侍卫换岗的时间差不多了,便又用蜡油把考卷封好放回去,将封条重新贴上。 虽说卷子拆开后再封肯定会不同,但左右后天开卷的人是她。 只要她说一模一样,谁人敢说卷子被拆过? 沈媛吹灭油灯,轻手轻脚的出去,把门重新锁上。 她前脚离开,后脚屋脊上的一对妻夫“脊兽”便把瓦片盖上。 时清戳了戳云执胸口,云执点头。 两人蹲在屋脊上目送沈媛离开,然后才下去。 时清怀揣着东西左右放风,云执则偷偷开锁。 云少侠实在没干过这种事情,虽然学过,但换了把锁突然就不灵了。 最后只得让开,让时清来。 当时他跟锁匠学开锁的时候,时清也就看了几眼,结果现在她拿着细丝这么鼓捣两下,锁就开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