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在报纸的缝隙里写下在首都的住址,递给贺子谦,他觉得总有机会还这个人情的,这是他第一次邀请年轻人去自己家。 贺子谦礼貌的收下,正要叠好装在兜里,准备下车再扔掉,萍水相逢,过了就过了,无须记挂。 却被这地址里的字眼吸引住了目光,真是巧啊。 他嘴角抽了抽,似是无意的嗯了一声。 第二日,他和大家一样,买了两个窝窝头,就着开水,吃完就看起了书,外面的吵嚷都与他无关。 心里踏实平静,两天三夜过的飞快,半夜下车,藏青色的毛线围巾暖的他有些眩晕,黑夜中以无人看到的姿态奔跑着到家。 悄悄翻墙进去,未惊动警卫,就钻进了自己阁楼上的小屋,躺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他哪知文秀英正为他迟来的信伤神。 好巧不巧,那天章钢走后,文秀英才见到与苏君彦相谈甚欢的周老师,周老师递给她一封信,说是贺子谦之前留下的,鼓鼓囊囊的,让她回家自己拆着看。 她随手放进包里,还想问问周老师什么时候走,就被苏老师打发回了家,说他们还有的聊呢,等有事再找她,她再三确认后才知道周老师这次来县城不是道别的,至于其他的,两位老师也懒得跟她这个小孩解释细说。 暂无离别之苦,文秀英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回家看信了。 这一看才明白,好家伙,原来章钢讲的钱确实已经到了,只是汇款单在这装着呢,贺子谦让她取了后给自己小舅一百,剩下的自己留着,可这汇款单上写着三百二十块呢,难怪不肯当面给她,要谁也不能平白无故的留下这笔巨款啊。 但人走都走了,还是先办他交代的事,至于钱的事,真是有点烫手。 想起章钢为难又局促的样子,文秀英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楼子大队,路上碰见零零散散去上工的人,文秀英很自然的喊人打招呼,被招呼到人却有些错愕,纷纷在问这谁家闺女,怎么都没见过。 她有些失笑,这些她相处了几十年的熟悉乡亲们,这会还真不大认得她,这一世,她不在这里长大,跟他们素无往来,见面不识才是寻常事。 为免奇怪,再遇上单方面的熟人,她便未开口,骑着自行车只管走路,径直到了章家老宅门前,若可以选择,她真是一步也不想再跨进这座院子。 前世她为了摘苹果的八十块工钱来了不知多少回,一次又一次的推搪,她真是受够了,踟蹰了一会儿,她左右张望着,看有没有个人能帮她喊一下章钢出来。 谁曾想却看到了最不愿见的人。 “英英,你来了?咋不回家去,你姑常念叨你呢。”文开东拿着旱烟卷客气中带着坦然的亲热,倒让文秀英有些不好变脸,尤其是这一声姑,让她放下了紧绷的心,虽然文开东拿不了木娟娟的事,但好歹是一种态度。 她顺着道:“我还要去学校,等有时间再来。” 说完掉头就要走,文开东道:“你是不是来找章家外孙的?我前儿就见他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文秀英脸上一红道:“姑父,不是的,我不找他,我找章钢叔的。” “你跟我进来。”文开东有些意外,但还是大跨步的向前,直接推开章家厚重破落的门扇。 文秀英有些不习惯这样大喇喇的走进章家,毫无阻碍的一路到院内,她觉得脚底下有些飘,院子还是那么大,方方正正,仔细看来,从前她觉得整齐气派的青砖缺口不少,窗户上的漆掉了显得黑乎乎的,还不如寻常人家不上漆的木头颜色。 记忆里总是仰着头的章金弯着腰出来,快步朝他们走来,她下意识的躲到了文开东身后,仿佛下一秒就要听到章金t以一口嘶哑悠长的腔调数落摘苹果的村里人,又磕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