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了几日,那北辽的美人便闹出了事来。她瞧着柔弱,却与太后的侄女赵美人在尚衣局大打出手,只为了一匹蜀锦。 休月自诩是两国邦交友好的象征,同赵怀莹打了一架还不算,叫嚣着要找圣上主持公道。 赵怀莹气得要命,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下作的舞女!你便是找了我表哥,他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她素来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当即便要找自己的亲姑母太后主持公道,哪知太后来了后休月撒泼打滚得更厉害,叫道:“你们萧家皇室这般欺负人!我虽是舞女,却也是北辽送来的!” 萧承忙于朝事,此时仍在金銮殿与朝臣议事,哪有空理这档子事。于是,太后便去着人请了任卿卿来。 她现下在后宫中位分最高,又最得皇帝宠爱,即便手中没有掌管六宫的权利,也是她们比不了的,且她身份摆在这,应是不会徇私。 任卿卿原本不想管,入这男人的后宫已是勉强,若再替他管他那些妃嫔的事,岂不是真认下了妃子这身份。 只太后三催四请,她终究过意不去,只得匆匆前往。 一见到她二人,她总算知晓了太后为何制不住她们,一个气得脸红脖子粗,盘好的发髻都乱得像草窝,另一个就跪在地上,捂脸流泪,一旁还有许多妃嫔叽叽喳喳的劝阻声,场面实在太乱。 她来了,休月倒是安安生生行了礼,杏眸绕着她打量了一番,不知在想些什么。 任卿卿被她看得微微有些别扭,正要开口,赵怀莹忽而用力冲到她面前,哭诉:“娘娘,您可不要因着这女人惯会装可怜便被她蒙骗!她分明是故意找我茬!” 她要上前继续打休月:“贱婢!无人时你趾高气扬,人多了便一副死人样!” 任卿卿命人拉住她,脑子被她们吵得发昏。赵怀莹期待地看着她,只见她淡声开口:“我那里应是有蜀锦,你二人分了,莫再吵了。” 她登时又恼了,怒道:“这哪里是一匹蜀锦的事!” 她眉头蹙起:“莫吵了,圣上现下不在,只等他过来,你们有什么委屈尽管对他说。” 休月顺从地认错:“娘娘说的是,休月错了,不该与美人争论。” “你!”赵怀莹要被气死了,只被太后身边的嬷嬷按着,压根不能再动手。 此事总算平息,任卿卿正要离去,却瞥见两个嫔妃在人群里对着她与休月小声议论,面露诧异。 她细细地看向休月,只觉她们确实有几分相似。那日在大殿中,她脸上化了浓妆显不出来,今日这模样,却是与她像极了。 任卿卿转身离开,她心里记挂着小宝,何必在意旁人与她像不像。 只一行人走至御花园中,不知在哪窜出来一群乌鸦,嘶哑地叫着往她们身上扑。混乱中,任卿卿被人推进了假山群中,周身瞬时变暗。 这时,前边转角处散发出一点光源,一人护着火折子靠近。 她看着他,不自觉向后退,背脊抵到了假山石壁上,嘴里低低地念出声:“周存丰。”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