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结义堂。 小广场上已经聚集九名修者,其中一个戴银边官帽留两撇黑须汉子,似是为首修者,手中大刀对着冲来的黑脸汉子一指,喝道:“兀那厮,还不束手就擒……” 常思过木着脸孔,给了那家伙一个你有病的讥诮眼神,并不停步,反而速度加快冲去,手中长刀一翻,在空中划出一道犀利弧线,呼啸着劈向当中阻拦的戴官帽汉子及另外两人,浑身流露出一言不发便拼命的疯狂。 戴官帽汉子脸上色变,喝道:“快挡住他!” 口中如此呼叫,他脚下飞快地往边上闪开。 另外两人不约而同闪去一边,谁也不敢正面阻挡这一刀。 他们都听说过眼前黑脸大汉的凶名,众目睽睽之下,在渊翠阁园子里,只出一刀,劈杀了两名护城卫高手。 立再大的功功劳也得有命在啊,谁都不是蠢人。 常思过脚下施展出新领悟的撵尘步伐,不再拘泥以前的套路,似慢实快,如黑烟过隙,身躯摇晃眨眼间便从人群中间穿过,两侧几道刀光剑影的攻击,尽数擦着衣袍落在空处。 如此关键时刻,他当然不会动用裂空一线斩大杀招,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人的名树的影,对面人多又怎样? 没有拼命心思,人多只会相互推诿,果不其然挡道的三人同时闪开。 常思过轻易闯过阻拦,径往山顶西头冲去。 这时又从山道涌上来六人,皆穿着护城卫修者统一的黑色长袍,袖口和下摆有暗红镶边,腰间扎巴掌宽腰带,戴宽边纱帽。 当先一名瘦高修者见黑脸汉子大摇大摆从阻拦的人群中冲出,他眼睛瞬间红了,大吼:“凡我护城卫修者,竭力杀敌为兄弟们报仇,虽身陨亦无憾。在此闻某恳请城主府各位兄弟,为我等收敛残躯。” 身后五人挥剑大吼:“恳请城主府各位兄弟,为我等收敛残躯。” 跟着首领左右身后,结成阵势,往那嚣张的黑脸汉子方向,气势汹汹追杀去。 一股悲壮豪情顿时在另一群汉子心中滋生。 “咱们城主府卫不能叫人瞧扁看低,要死卵朝天,跟老子杀呀!” “杀那贼厮鸟,爷们不怂。” “杀、杀、杀!” 汉子们激得嗷嗷叫,怒发冲冠,分做两队,狂冲追杀向那个往西去的身影。 山顶上,三队杀气腾腾的修者,分三个方向,吼叫着要把前面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常思过冷漠的脸皮抽搐两下,闷不做声,往崖西唯一的隐蔽下山道奔去。 没想到他有一天终于混成人人喊打喊杀的坏人。 还是被他娘的所谓自己人痛恨围攻,连他都差点被感动引颈就戮,好一出同生共死兄弟情深的大戏,热血感人啊。 然而老子胞泽的命就不是命? 凭什么要被那么个五谷不分饱食膏粱为非作歹的纨绔羞辱? 凭什么城主明知道颜公子勾结北戎女子,不加追罪,反而千方百计要杀他们灭口? 他们想掩盖什么? 凭什么老子就杀不得人替胞泽兄弟报仇? 凭什么你们要是非不分助纣为虐?听令行事就了不起? 凭什么?! 凭什么! 老子不服那狗屁的城主在众目睽睽下调走前来增援修者的乱命。 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 老子们在边关拼命流血流汗又为了哪般? 常思过满腔悲愤压抑在冰冷的外表下,风驰电掣从峰顶掠过,最后十余丈,他动用了两次撵尘三步,连续往前跨去,拉开与后面疯了的修者之间的距离。 他现在若是转身与之搏杀,光天化日之下恐怕会死得很惨,很惨。 那些家伙都不要命了,只求能砍中他一刀,劈中一剑,咬他一口。 他还没疯! 明知不能为而为之是为莽汉,他不屑为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