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乌沫耳垂上有长合的耳洞,以前挂过耳环,便在厨房问了乌沫,小丫头自己都承认了,说她女扮男装方便在外面行走,小小年纪,闯荡江湖不容易啊。” 常思过哦了一声,难怪乌沫即使刚洗完澡,也要把脸上抹脏。 又有些头大,他原本是无牵无挂可以在一年后进入兽狱冒险,这凭空多出一个丫头片子投靠他要跟着混生活,到时他一走了之,把一个小丫头丢军营里肯定不合适。 他这双招子,何至于鲁钝如此? 没看出雌雄来了。 也是,除了看喉结,谁会特意注意小家伙藏在头发里的耳垂? 而这个年纪的小鬼哪有明显喉结? 以小家伙的精明,估计是故意露出破绽让青芽发现,然后顺理成章让他知道。 毕竟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免得他到时只穿一条牛犊亵裤在房间走动尴尬。 常思过指头敲着桌子思虑片刻,脸上重新恢复淡然。 乌沫其实不需要他安排,只要给银子,小家伙到哪里都能生活得很好,他是多虑了,只提前与乌沫交底,让她早做准备就是,过些时候再聊聊吧。 院门口传来敲门声。 易尚延诧异了一下,“这个时候谁会上门?黑娃你坐下,青芽会去开门。” 青芽从厨房探出头,招呼跑得飞快自告奋勇去开门迎客的乌沫:“乌沫你慢点,雪化开了路上很湿的,别摔坏了。” “晓得哩。” 乌沫在青砖岔路上跑得麻雀一样轻快,拉开院门。 外面站着一个长得比画里的姑娘还好看,笑出八颗牙齿很阳光的年轻男子,贵气逼人,大冷天的,手中把玩一柄白玉折扇,身后站着两个眼珠子到处瞄的黑衣随从。 男子左手轻抬,下意识捂到鼻子前又放下去,温和问道:“请问常思过在家吗?” 乌沫野草般坚韧的自尊莫名触动,有些自惭形秽,便笑得很无邪招呼客人,道:“姐姐进来吧,我家老爷在家。” 堂屋里听着院门口动静的易尚延,爆发出一阵差点呛死的剧烈咳嗽。 他自然听出是柳致柔的声音,小乌沫还真敢说! 常思过忙起身,闪到堂屋门外呵斥:“乌沫不得无礼,还不给柳先生赔礼道歉。”快步走小道往门口迎,拱手道:“柳兄见谅,小家伙不懂事,冒犯了。” 柳致柔脸上笑容僵了僵,迈步进门,用手中折扇,敲了言不由衷道歉的小家伙皮帽上一记,笑呵呵拱手:“无妨。常兄家的下人也是这般别致,与众不同。”又对东厢厨房探头张望的小丫鬟点头微笑示意一下。 小丫鬟袖子挽起,两手热腾腾的冒着水气,她脸上一红,赶紧羞涩缩回去。 常思过正要把稀客往他住的西厢房领。 柳致柔扫视一圈院子格局,用折扇指指关门闭户的正屋,笑道:“柳某下午搬来,要与常兄比邻而居,以便时常能向常兄请教,不知常兄可否欢迎?” 常思过瞥一眼柳致柔,说不欢迎还来得及吗? 越发觉得这家伙,或许是怀有某种他不知的企图,走到哪里都要黏着他。 到底要干什么呢?应该不是恶意。 他对敌意、杀意、恶意之类的负面情绪,自认感知方面比寻常修者敏锐。 “欢迎啊,柳兄搬来住,蓬荜生辉,是我们跟着沾光。” 柳娘娘学识渊博,听说擅金鼎文、古篆文,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符文,送上门来的免费先生,他勉为其难欢迎一下也不会掉块肉。 乌沫转身翻白眼做怪脸,她不欢迎啊。 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寄人篱下的下人,虽然黑哥哥不把她当下人。 她人微言轻,在客人面前不能失了黑哥哥脸面,再则说不欢迎又有什么用? 她不喜欢这个长得太好看对她身上异味做出下意识嫌弃动作的男子。 在路上她故意把身上弄出一些异味,就是不想让人太过接近,免得发现她的女儿身,但是谁真要对她身上味道露出捂鼻、皱眉等细微表情,她会记住的。 第一次与黑哥哥打交道,挨那么近,黑哥哥就没有对她身上当时很浓的酸臭味,有任何的嫌弃反应。 她爹说过,落魄时候不嫌你臭和丑的人,内有善心。 所以她才想跟着黑哥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