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喜欢陛下,每回陛下来了她都能高兴好几日,又怎会将陛下给惹怒呢? 行至殿门前,顾祯突然回首望去,正正好触及皇后仓皇失措的一双眸子。 芙蓉面上满是泪痕斑点,一头柔顺无法披散着,单薄寝衣外只披了件褙子,脚上的鞋履也未曾穿好。 怎么瞧怎么狼狈。 见他看过来,更是无措地往后退了退,两手紧紧攥着衣角,无助地偏头咬了咬唇瓣。 她向来是仪容严整,明丽鲜妍的,何曾有过这样可怜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顾祯心头软了软,随即又强迫自己硬下心,冷声道:“皇后记着自个今日所说的话,先待在椒房殿里好好想想,等何时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朕。” 殿中无数宫侍林立,虽深深埋着头,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在他冰冷声音出口的那一刻,赵懿懿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虽下定了决心不要再喜欢他,可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放在心上那么久的人,又哪会那么轻易忘怀。她的心绪,还是会因他而牵动。 躲起来,就听不到这些话了。 也就不会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听着了,听着了他对她的冷声训斥,见着了她这个皇后颜面扫地的场景。 “妾身领命。”赵懿懿叉手于身前,缓缓弯下腰行礼,恭送他离去。 待顾祯一走,云竹立马迎上前来将她扶住,颤着声问:“娘娘,方才……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一转眼的工夫,陛下就……就……” 因着担忧惊惧,剩下的话竟是说不出来,只是满脸惊惶的望着赵懿懿。 最初的羞窘与难堪过后,赵懿懿的神色异常平静,只是轻扯了下唇角,淡声道:“嗯,许是我惹怒了陛下吧。”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叫整座椒房殿都掀起了滔天巨浪,宫侍们慌得腿脚一软,差点儿就这么跪在地上。 蔓草到底是从小跟着赵懿懿的,虽稍显呆笨了些,却一眼瞧出她这会儿神情有些恍惚,急忙将殿中宫侍都遣退了下去。 一轮皎洁明月照下来,殿前石阶铺了满地霜色,云竹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里,根本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陛下进去时,明明还是好端端的。 她有些自责没能拦住陛下,继而柔声劝慰道:“娘娘,没事的。陛下近来国事缠身,被搅得烦乱不堪。等过几日陛下心情好些了,娘娘再做些吃食,亲自给陛下送去紫宸殿,陛下保管比谁都高兴。” 赵懿懿蓦地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不去了,不去了,我不去了。”她以手掩面,身子靠着门扉缓缓滑下去,哽咽道:“我再也不去了。” 随着身子往下滑的动作,她最终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泣涕呜咽,身子哭得微微颤抖,不住重复着自个“再也不去了”。 还去那儿做什么呢,去讨人嫌吗? 跟在皇后身边快三年,云竹从未见过皇后如此失态的模样,一时有些心酸,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往日的皇后啊,永远衣冠严整,温柔端丽,只消被她看上一眼便觉满心欢喜,倘若再被她夸上一句,更是叫人心脏怦怦直跳。 又何曾有过,这样不顾形象瑟缩成一团的时候。 “我不去了。”赵懿懿将自个缩了起来,埋首抱膝道:“我哪也不去了。” 往后她就在椒房殿里待着,不再凑到他跟前去讨嫌。 喜欢他这么苦、这么难受,她便要将对他的喜欢一点一点抽离,将这些年的情愫全部收回来。 这样,她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她就会高兴了。 应该……是这样吧…… 良久,赵懿懿仰头看了眼夜空中的星子,呢喃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