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处深深的血痕刺痛了桃隐的眼睛,她终是没忍住跑了出来,跪坐在楼乌身边,握着他那只苍老消瘦的手,忍不住眼眶发酸,又着急问: “父亲,你怎么样?” 楼乌面部朝地,抬起头来时满脸尘土,听到自己女儿的话,偏头,转动眼珠子看了她一眼。 又窥到落于他不远处的两个人,一手撑地让自己勉强坐起,不让自己以狼狈的姿势现于人前。 推开桃隐搀扶着他的手,一双眼睛阴骘的盯着不远处的两人,眼角余光是修真界的弟子,想到他安排的事,楼乌笑了下。 他还没输,他还有底牌。 催动秘术,企图像之前对待大徒弟一样从他养的暗蛊身上抽取生命力,可在抽取第一个时,并没有生命力反馈回来。 第二个,也没有。 第三个,第四个…… 他身上的伤依旧毫无变化,疼的让人身子发抖。 灜莲见此好笑着提醒道:“忘了告诉大祭司一件事,你养的那些暗蛊全被灭了,现在怕是连骨头灰都找不出来。” “怎么可能?”楼乌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全部灭了。 “为什么不可能,你得意的金刚不破之身难道还不能证明天道不庇护你么?次次的失败也不能证明你于神位无缘么?” “你……你这个……” 这话将楼乌激的又吐出几口血,桃隐心中不忍,转过脸对着灜莲行了个跪拜礼,卑微请求道:“尊上,桃隐求您,别再刺激我父亲了。” 灜莲收敛了笑,“桃隐,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主仆份上,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但是……” 严肃了脸,沉声道:“楼乌今日,必须死!” “必须死”这三个字又重又响的落出来,让桃隐心头颤抖,脸色发白,她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咬牙说: “尊上,我父亲就是被浊妖蛊惑了,他会改的,我会督促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他给大家,给修真界添麻烦,求你们饶他一命好不好?” 又慌张补充,“要是你们不放心,可以废了他的修为,真的,我不会阻止的。” 灜莲不说话,冷着一张脸表明态度。 桃隐急的哭出眼泪,可她眼下没有修为,带不走父亲,也护不了他,只能一下又一下给灜莲磕着头。 额头被她磕出青紫,蹭出血迹,也不停下,只希望他们能留她父亲一命。 江白洲在一边终是不忍开口,道:“桃隐姑娘,你顾念你的父亲,那这南城十几万的百姓,你父亲当初可曾顾念过他们?” “那些异化了的半魔人,你父亲也可曾顾念过他们?” “他们都是有妻有子,有父有母的人,你父亲下手的时候,心里可有过半分的犹豫?” “那些抓来的修士被活生生炼制成人丹的时候,你父亲可曾心软过半分?” 江白洲这一声声听起来平静却句句都在质问的话,让桃隐磕头的动作顿住,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只是道: “至少让他活着的时候安稳些不可以么?” “等他去了冥界,让他在冥界偿还罪过行不行?”抬头,自以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办法,眼神期待看着面前两人。 “他会偿还的,行……”不行? 祈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而来的一只手给掐住了脖子,手掌力道不断收紧,让桃隐想动弹一下都不行。 眼睛看着虚空,桃隐的眼角流出泪,她知晓这是谁的杰作,只是依旧不敢置信。 曾经那个带她骑大马的父亲如今会残忍的要了她的命。 身上生命力快速流失的时候,桃隐手中那张积蓄了她全部修为的红符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她曾试着放开手,用这符箓救自己一命,可身体的本能让她不曾松开。 她不能杀了自己的父亲,不能!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一瞬间,等灜莲和江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