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厄尼斯特:“你是怎么和骑士打起来的呢?” 厄尼斯特:这还用问? 他疑惑地看向魏丹程:“你们一路过来,难道在夜晚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战斗吗?” 魏丹程:“没有啊。” 厄尼斯特:? 他又看赫德,但是这个人(现在是狗),一贯脸皮厚比城墙,就算发生战斗,从脸色上也绝对看不出什么来,更何况现在是个狗脸,那就更看不出来了。 魏丹程还看着他,她看起来好像既不明白击杀路上遇到的所有生物的必要性,也不理解这些生物的危险性,于是厄尼斯特只能解释:“夜魔女在这里掌管夜晚,夜晚对于我们来说太危险了,我不能让自己的行踪被发现。” 他们都是已经被夜魔女杀得人都麻了的,自己还好,死的次数还能少点,但这么多回合下来,就算是厄尼斯特也多多少少都有点明白,他们四个究竟为什么被谢司岚邀请进入这个游戏当中的。 在外面一次打四个太麻烦,可操作性也不太高,所以干脆大家全部纠集到游戏里,一次性把事情都办了。 但是他总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谢司岚这么生气——或者说,为什么她这么生气,但是在游戏之外,她却没怎么表现过自己的愤怒。谢司岚从来不是怕事的人,曾经为了废除奴隶,别说是不愿意配合的大领主了,就是神都敢冲上去跟人家刚一刚的,不存在他们这边只是因为人多,她就会忍气吞声的情况。 大家对于魏丹程并没有恶意,如果有恶意的话,就凭这个人类现在的能力,她是绝不可能在这里存活下来的。 “是的,没有恶意,所以我的处理方式也没有恶意。” 他还记得谢司岚之前对他说的话。那是游戏重来之前,当时自己已经不行了,谢司岚正一步一步向他缓缓靠近。 “你没有恶意不假,但是你并不尊重她,厄尼斯特。不用否认,你并不把魏丹程当做一个与你相同的个体来对待,她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是小狗的样子,但我想她是什么样子也兴许在你这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对吗?” 谢司岚走过来。 “高高在上习惯了,眼睛永远都是从云顶上往下看,看到新奇的玩意就想上去拨弄两把,紧接着就是宣告所有权,当发现这东西好像没那么容易属于自己的时候就会激起战意,得到之后也许会一直珍惜,也许会很快失去兴趣。” “你们几个,都一样。” “我的孩子不需要庇护者,也不是什么用来解闷的新奇玩意。在你们这群神经病的面前,她要是想,可以做医生,但谁要是想把她当成是药品,想做她的天,可没没人有那么大的本事。” 谢司岚平时不太用这样嘲讽又挑衅的声音说话,但现在,这样的声音在夜中真是叫人震耳欲聋。 其他人去哪里了,厄尼斯特不知道,他推测可能是已经死了,自己这一次跑得相当远,差点都出城了。 视线完全黑下去之前,他看到最后的东西是谢司岚的剑。 厄尼斯特觉得他好像理解不了人类的想法。无论是但那个是谢司岚觉得自己没有尊重魏丹程的愤怒,还是现在,魏丹程不能理解自己选择灭口的疑惑。 更让人无奈的是,这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像是用碗盛饭用杯装水一样,完全的常识问题,根本就叫人没办法解释。 他看着魏丹程,看着对方明显不赞同的目光,还有那声轻轻的叹气。 “我有点知道,为什么姨妈让我在选择朋友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一些了。”她小声说。 因为这样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生长环境,为他们造就了天差地别的行为模式和日常习惯,她经常告诉自己一定要用一个开放的心态来对待这个世界的种种,但是随着与朋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越来越亲近,她总会忍不住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这个人的。 这不像是“我不吃香菜但他爱吃”这种无关紧要小事,这是“我不喜欢杀人但是他觉得这很正常”的,难以调和的矛盾。 更难以调和的是,不仅仅是这些大领主觉得这很正常,就连被伤害的人也已经习以为常,在短暂的悲伤之后又会投入到寻常的生活之中。 魏丹程第一次对这个世界萌生了退意。 她感到非常沮丧。这种沮丧有些太汹涌了,甚至比之前与海因茨一起去阻止镜鸟摧毁光辉城还要猛烈。 那个时候,无论是觉得见证了自己屈辱的城市应当给它陪葬的镜鸟,还是觉得应该从根源上直接解决问题的海因茨,都让魏丹程隐隐的能够感受到这种对于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生命的不珍惜的排斥,但可能因为那一次,她成功地阻止了镜鸟,成功的达成了谁也没有受伤的结局,而且过于紧迫的情况始终捶打着神经,让她无暇分出精力去处理这些早就已经被注意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