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定主意今天要见沈若筠。刘太后倒也想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让柳女官去将沈若筠带来,见一见周皇后。 “下月便是官家寿辰。”周皇后与刘太后商议选秀的事,“官家久不入后宫,臣妾便想着……” 周皇后所虑所思,也是刘太后的一桩烦心事。赵殊今年二十有八,膝下却只有三位帝姬。六年前李美人倒是诞下一对龙凤双生子,可惜还未足月,小皇子便夭折了。 刘太后想到儿子,忽又想到赵殊让她将沈若筠接进宫里的事来,凤眸微狭:“你必是已有了人选了,说来听听。” 周皇后朱唇微动,却听柳女官在外禀告,说沈若筠到了。 刘太后柔声道:“带她进来吧。” 沈若筠几日没来请安,行礼却并不生疏。拜了刘太后,又拜见周皇后。 周皇后受了她的礼,才一脸慈爱地叫她起来:“比上次见,要高一些呢。” 沈若筠眨眨眼睛,有些想不明白,她这还没站起来,怎地皇后就看出来她长高了呢? 无须太后吩咐,已有内侍搬了矮脚的锦杌给她。沈若筠坐下,裙下便露出圆圆胖胖,红色金线绣的虎头鞋来。 赵月娘奇道:“妹妹还没有裹足么?” 沈若筠自诩天不怕地不怕。沈府大水缸里养过三尺的大黑鲤鱼,她踩着凳子去抓那条鲤鱼精,一头栽进水缸里都没哭过。独独怕这些裹了脚的小娘子像是瞧见什么西洋景,问她“怎么还未裹足”的话。她们目光恍若一堆瓷器咣当当地砸过来,仿佛多看两下,都能擦出血痕来。 刘太后替沈若筠解围:“佘太君说她回来,还要教小孙女骑马呢,怎么会给她裹脚。” 她说完又与赵月娘道:“哀家与你母后还有些事要商议,月娘带妹妹出去看看花儿吧。” 赵月娘乖巧地应了,她比沈若筠高出一个脑袋,牵着沈若筠,连声叫“沈妹妹”。 走出殿内,便是沈若筠去扶她。她这样晃晃悠悠颠着小步走路,沈若筠真怕天黑都到不了御花园。 “现在再不裹,以后裹起来只会更疼。”赵月娘讲裹脚的事,“年纪小骨头软,裹了也就疼两年,等年纪大了,裹不好且不说,还要更疼一些。” 沈若筠疑惑道:“既然裹不好还疼,那为什么要裹?” “若是不裹,未来的夫君会嫌弃的。”赵月娘越说声音越低,耳朵都红透了。 沈若筠还是不能理解,夫君是谁?为什么要嫌弃?不过她也不想总和赵月娘聊这个,便不再追问了。 御花园里开着从别处移过来的牡丹、芍药,宫里喜欢种这样的花,大朵大朵开得花团锦簇,惹得几只粉蝶儿流连。沈若筠没见过这样多的品种,有些想去扑蝶,却克制住了,一直与赵月娘站在一处,娴静地观赏着。 宫里确实是天底下第一无趣的地方,不过也只有这里才能有开得这样齐整的花,若是在沈家,早被她给霍霍完了。沈若筠神游着,就听赵月娘柔声道:“是多珞么?过来一起玩吧。” 沈若筠循声去瞧,见一个比自己小些的女孩儿,眉目清秀,却显惶然,手上拿着朵魏紫牡丹,警惕地看着她们。 赵殊有三位帝姬,只有一位比沈若筠小,便是李美人所出的福金帝姬赵多珞。她还有一个早殇的双生弟弟,被赵殊封了衮王。 赵多珞终是没有和她们一起玩,她像一只在林间突遇猎人受了惊吓的小鹿,兀地就蹿远了。 赵月娘微微皱眉,与沈若筠道:“她自小就性子古怪,也不大懂事。” 两个人站了会儿,赵月娘念了一首自己作的牡丹诗,沈若筠连平仄都不懂,只能拍拍小胖手给帝姬捧场。 等临别时,赵月娘居然有些不舍捧场捧得这样自然的沈若筠,说明日下了课,还要去找她玩。 沈若筠在外面逛了一圈,晒出了些汗。齐婆婆掏了帕子给她擦脸,小声与她道,陆蕴托钱内侍送进来些东西,等女官查过,便可以拿来了。 “往宫里送东西,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