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若筠还是不理自己,颤着声问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沈若筠声音细弱,“我该想起什么?” 周沉语塞,在床侧静静陪她许久。又见她一直不肯看他,只好离开,好叫她自在些。 等周沉走了,沈若筠起身,披了件外衫,手上的伤不深但痛,此时一动,还疼得额间直冒汗珠。 她想到院子里晒一会太阳,便一点点撑着走到门边,又见菡毓紧锁眉头,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你怎么了?” “少夫人……”菡毓见四下无人,才咬牙与她道,“您那日跳入河中,二爷站在桥上犹豫许久,是明园的老板将您救起来的,眼下二爷已另娶平妻,少夫人不若也为自己考虑考虑。” 沈若筠这几日清醒时都觉得郁结难解,偏此时想笑:“你是教我给周沉送顶绿冠子?” 菡毓负气:“二爷不该如此对您的……我瞧此人是有法子的,您跟他离开汴京也好。” 沈若筠问她,“你可愿跟我回沈家?” 菡毓呆怔片刻,惊喜道:“您这是……都想起来了?” “这场梦可真够恶心人的。” 她摔马失忆,想不到竟被周沉眷养在别院,充作他的外室,真可谓奇耻大辱。 小时候周娘娘要缠她的足,长大了周沉将她当作外室……他们周家人,还真是擅长折辱旁人。 沈若筠思及此,又咳嗽起来,菡毓忙上前扶着,替她顺气。 “这里有几个人看着?”沈若筠问她,“我现在还能出去吗?” 菡毓摇头:“出门都是安东或者二爷的人跟着的,眼下就是要出去,他也必去问二爷。” 沈若筠有些想见狄枫,狄枫必是陆蕴的人,说不定有陆蕴和姐姐的消息呢?冀北已经无边可戍,陆蕴去了哪里? 想想真头疼,竟被周沉耽误了快一年光景。 沈若筠闭目养神,双手握拳仍是止不住颤意,有些事还真是不能想,一想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翌日,周沉又过来看她,将她起居细问了,见她能起身了,面露喜色。 “阿筠。”他走过来小意哄她:“我明日将阿妤带过来,陪你好不好?” “不必。” “那我……” “你走。” 见她仍是面若冰霜,周沉就去把她抱过来,一如之前那样。 沈若筠不愿,推开他,“你……” 周沉起了戏弄的意思,强用双臂锁住她。 “你放开。”沈若筠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闷闷的巴掌声响起,周沉挨了这一下,却是笑着捉了她的手看:“这般打人,手就不疼吗?” 沈若筠手上的伤口碰一下都疼,何况是打他。只是此时心下恼极,竟只觉得畅快。 “阿筠。”他查看她渗出血的伤口,“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沈若筠想着长姐与祖母,强忍着不掉下泪来。见她如此,周沉更加心证。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样好啊?”周沉紧紧圈抱着她,“不然为什么想起来,也不寻我说呢?” “周沉……”沈若筠想挣脱,却觉得呼吸都困难,“你真恶心,做什么装自己是陆蕴?” 周沉想去擦她的眼泪,“因为我瞧你怪可怜的,陆蕴他不要你了,他都没有回来找过你。” “你放手。”沈若筠想去拔头上束发的簪子,周沉看穿了她的意图,将她的衣饰一样样卸了丢远,又强迫她看着自己。 “阿筠,之前那样……有什么不好的?” 怕她碰到手上的伤,周沉捡了件衣物将她手腕固定住,“原来失忆时不是挺好的么,你又听话又乖巧……” 看着她眸间恨意,周沉捂住她的眼睛。 “男女居室,人之大伦。”周沉又搬出这句话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本就是我的妻子。” 他想吻她的泪,见她挣扎不肯,便索性捧着她的脸颊,吻咬她的唇珠。 “陆蕴他不要你了,你留在我身边不好么,我比他差什么?” 沈若筠狠狠地咬他,口内满是血腥味。 “你同邱贵、邱宝川……也没什么不同。” “我是你夫君,和他们自不一样。” 周沉狠狠贯入,见她疼到弓背,想安抚又被她眼中的恨意吓到,只能一下下碾转。 沈若筠终于挣脱手腕的束缚,手上的伤口洇出血痕,一个劲往周沉脸上招呼。 周沉浑然不觉痛:“在我身边,你便没有觉得一丝一毫快乐么?若是没有,你为什么记起来了,却不告诉我?” “我想知道,你还要利用我做什么?” 周沉轻蔑地笑了,等发泄过后,才一字一句道,“沈家已经没了,你说我留着你还能做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