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枫也是这般想,又有些担心:“我若去杭州,这里的医馆就得你坐诊了。” “这倒是没事。”沈若筠道,“你再来时,让易风联系一些冀北军中人来此,城外要建庄子、采石脂,需要许多人的。” “可行。” 沈若筠在长庚医馆坐诊,倒也不怎么发怵。因听说有女大夫,便有不少妇人来看诊。其中有一个姓佟的娘子有些奇怪,她脾胃失调,却不肯给自己买药,只问芝麻六方丸。 “现下买这个不送麦芽糖了。” 佟娘子红了脸,小声道:“你们不送糖了啊?” “娘子家若是有孩子,我送你一包竹苓糖,孩子吃了这个,还可打虫。” 等佟娘子走了,沈若筠总觉得不同寻常,她若不打算看病,为何要来此呢?若是想给孩子买糖,直接与走街小贩买,岂不是更便宜? 她给的铜钱有些新,不似寻常百姓家里攒的。沈若筠拿着细看,又与林君道:“这钱像是旁人给她的。” 林君接过来看了看,“确实,像是经常流通之物。” 沈若筠留了心眼,又叫林君拿了几个小银锭子,在下面烙印了周家的标记。 翌日,又忙碌了一上午,沈若筠正想休息,忽听店外嘈杂,林君便带沈虎等人出去查看。 沈蓟今日有些咳嗽,菡毓把她抱来。沈若筠看了看,觉得也没有喂药的必要。 “还是开些药吧。”菡毓劝道,“小小姐往日听话得很,喂什么都吃的。” “倒不是这个,年纪小的孩子,吃药容易逆反,到时候吐了喂不进水米,反而更糟糕。” 两个人说着话,又听楼下闹事的似还未走,动静反而越来越大。她将沈蓟递给菡毓,亲自下楼去看。 楼下街道,有两男子抬了担架而来,担架上躺了一青年妇人,正是上次拿新钱来买芝麻六方丸的佟娘子。此时双目紧闭,面色灰白,嘴角泛紫。他丈夫在一旁咒骂,若非有沈虎沈豹拦着,还要与林君动手。 “我妻子就是吃了你家开的药才这般的,你家的庸医药死人了!” 林君淡定道:“那就抬去衙门吧,近得很。凡为人用药或针刺,而致死者,得交由旁的医生辨验,不能由你开口定我们的罪。” 正待此时,一捻须大夫被人认出,正是仁和堂的坐诊大夫,那闹事男子见了他,忙给他磕头,“张大夫,求您瞧瞧吧。” 沈若筠心道这戏还挺全乎的。 张大夫被人推出来,装模作样地推辞一番,推辞不得,只好上前翻看病人眼白,“……似是误食了有毒的雷公藤,此物有剧毒,定是拿药时将外用的药物混进去了。” 此言一出,人群也有偏向,纷纷议论起长庚医馆药死人的事来。 沈若筠上前问他:“您是仁和堂的大夫,此人这几日又来往过仁和堂,今日就来长庚医馆闹事,不是太巧了么?” 她这番言论其实纯属在诈对方,当下人多,必须先将此事定性为仁和堂陷害。 张大夫见说话的是个女子,欲申斥,却见早园上前,捧来一套针具。 沈若筠朗声道:“既你说她是误用了雷公藤,那我便叫她吐出来看看是不是。若不是雷公藤,是不是可说你们仁和堂远不如我们长庚医馆,才来陷害我们?” 张大夫不信,“这怎么可能?” 沈若筠环顾四周,见他们找来的人虽多,却不及附近来看热闹的多。沈若筠用了之前艾三娘教的中脘催吐法,左手按了中脘穴,其他四指排开,右手持针向上刺,提插几次,使气上攻,促其呕吐后,又迅速将针拔出。 她这套手法行云流水,张大夫这才知道自己是碰见了行家,大惊失色:“你到底是何人?” 沈若筠观他反应,便明白了,应该是对方见狄枫不在,以为她为女子,医术不行,故才挑此机会来闹事的。她辨了辨呕吐物,对张大夫道:“若食雷公藤,必会刺激胃肠出血,眼下未见血污,可见此人并未服用雷公藤。” 张大夫也不确定,又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