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外头没有风,热得陈若初只想躲到凉爽的室内。 她觉得那天离开的太阳比起现在的落日还要柔和许多。 那拥抱也是。 「欸姊。」 「嗯?」 撑着下巴,脑袋摇摇晃晃的,冷气呼呼地吹动额前的碎发。 「你当初为什么叫妈搬去那里啊?」 「因为那附近租金便宜啊~」 「真的没其他原因?」 有什么原因呢,只是那时母亲提出搬家时,她下意识的就想到那地方,没什么其他原因。 「唉...没有!你能别那么疑心病吗?」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今年暑假要去日月潭玩!」 陈若泽大声一喊,吓得她往窗边挪了过去,惊恐的看向他。 「神经病啊,去就去,喊那么大声干嘛?」 「因为我是在说给你听的呀!」他狡猾的笑着,声音高了几分,「你也要去~」 「忙,你姊我没暑假。」 「请假啊,你工作不是能带着做。不然我挑六日也行——陪一下你弟嘛!」 「不要。」 都几岁了还要找姊姊?陈若初怀疑陈若泽是不是又造反了,在找救兵。 「还是你不想去那里?」 「也不是……」 下意识地反驳让她愣了神。 「那我们换个地方也行!三仙台如何?晚上还有机会拍到银河喔!」 他说着,眼里的星光愈加闪烁,目光更是诚恳。 「我们姐弟俩适合单独去这种奇怪的行程?」 「哪里奇怪?又不是没有过,热气球也是跟你单独去、北海岸也是、垦丁也是、阿里山也是……有什么奇怪的?」 自从陈若初开始工作,陈若泽升上大学,好像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了微妙的变化。 从前的打打闹闹、争锋相对,到现在两人能单独出门,他坐驾驶位开车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父母离婚后,陈若初对「家」的定义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模糊,对家人的定义也是。虽然说父母离婚,但两人都没有再娶再嫁,只是户口不在同一本上,母亲的名字回到她原本的地方。 陈若初当时看到本子上的共同扶养,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儿时被丢掉的那隻黑猫,没有了家。 明明一家人就该在一起,你们是两家人,所以没关係。 那我和弟弟呢?属于谁? 「谁都好,只要有个可以回的地方就可以。姊你别想太多,我会黏着你,常常找你的。」 记得陈若泽坐在楼梯上,变声的尷尬期让他声音有些沙哑,但那句话让陈若初记了好久好久—— 原来我的家人,就只剩弟弟了呀。 她曾如此想过。 陈若初发觉那个只会惹自己生气的臭老弟,已经不知不觉的长大许多,没有了那些年的不懂事和莽撞。脸部逐渐明显的骨骼线条,早已和年幼时脸颊两旁肉嘟嘟的男孩大相逕庭。 何时已被掐断的音乐,彷彿还有馀音残留在车内,让她丝毫没有察觉音乐的停止,冷气运转声嗡嗡的在耳边。 慢慢的她听见浪花拍打水面的声音,海鸥低空盘旋在海面上叫着。 还没和她一起看过海呢。 陈若初闭上眼睛,慵懒地靠着椅背。 「去看海吧。」她轻声道:「别只有我们两个,别找爸妈,你再找几个班上的朋友来。」 「那你也要找。不过像你那么孤僻的人,会有朋友嘛?」 「......靠陈若泽你真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