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睡的不踏实,春闱在即,孙儿想着多读几篇文章,睡的就晚了一些。”陆时侒温和回话。 陆老夫人慈爱一笑,道:“你用功是好事,但也不可太劳累,身子要紧。” 陆时侒点头应是,本想辞出来,但陆老夫人道:“昨日,你叔叔送来一些上等的燕窝,我吩咐让小厨房炖了,你留下用了早饭再回吧。” “叔叔送来孝敬祖母的,倒是让我捡了个大便宜”陆时侒笑着说,“孙儿不但没能孝敬还要分祖母的吃食,实属惶恐。” 陆老夫人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够了,打小儿没少跟着祖母吃喝,怎的越大了还越客套生疏起来了。” “是,孙儿就知道祖母一向是最疼爱我的”陆时侒走上前,亲扶老太太胳膊去饭桌前用饭。 一时饭毕,自有丫鬟捧着香茶,漱盂等上前服侍,漱完口,祖孙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陆老夫人搁下手中的茶碗,道:“近来,我瞧着进进出出都是婳儿伴你左右,梅霜那丫头原也是个伶俐的,如今倒是躲懒了。” 果然不出所料,陆时侒低头啜了一口茶汤,碗盖挡住了他有些微妙的眼神,茶碗落桌,他笑吟吟的解释:“这倒不是,梅霜姐姐最是勤快伶俐,心灵手敏的,不过是绿珠前些时日回来了,我院里也没要紧的事儿,想着梅霜姐姐聪慧能干,就托付她去明华庄做个管事,替我料理料理庄上的事物,本想来回祖母的,这一忙反倒是忘了。” 原本陆时侒顾及着祖母,并不打算料理梅霜,想着敲打敲打就完了,但他忽略了,她是老太太的耳报神,时婳的事儿,八成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那日时婳的话,他听到了心里,梅霜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敢通风报信搞小动作,现在不料理干净,那还有这半载多的时日该怎么过?于是就让绿珠寻了个由头撵到了明华庄上,不过短短两日老太太就知晓了。 陆老夫人沉吟片刻,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淡淡说:“原来如此,时候不早了,也该去念佛了,璟哥儿你先回罢。” 陆时侒起身一揖,温声道:“那孙儿先辞了,晚些时候再来祖母跟前侍奉。” 陆老夫人望着窗前供着的鎏金竹节博山炉暗暗出神,炉顶青烟袅袅而升,忽一阵清风吹进来,吹散了绷的笔直的烟丝,她叹了口气,从罗汉榻上起身,“他如今大了,有了主意,我竟是老糊涂了。” “大太太走的早,二哥儿打小失了母亲,您多牵挂些也是情理”侯在一边的王妈妈走到跟前,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宽慰道:“老太太恕罪,老奴要说句僭越的话了。” “你跟了我一辈子,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说就是。”陆老夫人扶着王妈妈的手,往小佛堂走。 “儿孙自有儿孙福,二哥儿的孝心您是知道的,您呀就多保重保重身子,天天开开心心的岂不好?” 陆老夫人仔细忖度这话,确实有理,孙儿心中自有乾坤,何必她个老婆子再多操那些闲心。 她拍拍王妈妈的手,笑道:“罢了,罢了,由着他去吧,幸亏有你劝慰,我呀能多活几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