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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


    心还未宽几分,十四就道:“二爷,到了。”

    陆时侒下了马车往桃枝家走了没两步,绿珠就从门内出来,十四笑呵呵的问:“绿珠姐姐,有没有给我带几块喜糖啊!”

    绿珠走近给陆时侒行了个万福礼:“二爷。”

    她笑嗔十四,道:“想吃喜糖,还不早一点儿来,你是没瞧见,可热闹啦!”

    陆时侒一直望着门,不见她的身影,蹙眉问道:“时婳呢?”

    笑容从绿珠脸上凝固,她瞬间就变了颜色,声音都有些颤,“婳姑娘,她...没...上马车吗?”她昨晚贪凉,睡前饮了许多冰镇梅子汤,睡觉又没盖衣物,今日就有些腹泻,直直往茅厕跑了十多次,最后一次去如厕时,时婳还在大门外站着等她。

    她以为时婳早就上了马车...

    “我们刚到啊...没瞧见婳姑娘啊”十四接过话,一脸疑问,“婳姑娘不是同你在一起吗?”

    “人呢???”寒眉压着丹凤眼,陆时侒冷声责问。

    绿珠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方才婳姑娘还在门前等我...”

    十四与绿珠从未见过陆时侒的脸色这样难看过,脸上肌肉一下子就僵住了,额上青筋映现,紧绷的俊脸十分阴沉青白,眼神又冷又冰,扫在她面上是彻骨的寒意,在这五月份的天里,让绿珠如坠冰窖。

    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他得理智一点。

    陆时侒微微仰了仰清瘦的颈,咬牙控制自己即将要迸发的怒意,用力挥了挥衣袖下有些发颤的手,呵叱道:“还不快去找!!!”

    他疾步往桃枝家走,寒凛凛阴森森的气势顿时把喜气满满的屋子冻住,气氛大变,阴鸷冰冷的眼神扫视了屋内一圈。

    屋内皆是桃枝亲友,一大部分都是陆家的仆从,众人素知陆二爷是个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哪里见过他如此怫然不悦,杀气腾腾的模样,顿时唬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他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见人,最后在桃枝闺房里看到了她的小包袱。

    她什么都没带走...应当不是蓄意而为,难道...是被人掳走了?

    他握着时婳的桃木小梳,黑如点漆眼瞳里的怒火,抑制不住往外涌,眼眶发红,紧绷的面容像是拉满的弓,已经是在失控的边缘,他怒喝十四:“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掘地叁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要不然...”尖锐锋利的冷光落在屋内众人身上,咬牙切齿,“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众人四散,忙忙乱乱,慌里慌张的去喊亲唤友一起去寻找,从晨起直至落日,把整个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陆时侒发了话,只要有人提供线索,赏百两,寻到人者,赏千金。

    后来,有人说,曾目睹时婳跟着一个年轻男人上了马车。

    夏日的天,黑的极慢,夕阳一点一点往西边爬,天从深红变为黛蓝,最后转为暮黑,他站在她最后停留的地方,呆了好久好久,手里握着的木齿扎进了还不曾长好的伤疤里,穿破皮肉仿佛扎进了心脉,温热的血不停往外涌,他只觉得有些畅快。

    疼吗?疼的。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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