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解决了,沈岱按照他的命令,洗掉了标记,打掉了孩子,甚至不需要他再面对沈岱的情绪压力,母亲为他解决了。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心室像要裂开一样地疼,那是一种具象到快要引起痉挛的真实的疼痛,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体会到了窒息的恐惧。 是因为标记吗,是因为他和沈岱原本相融的信息素被斩断了,身体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吗,一定是的,否则无法解释这昏天暗地的恐慌从而何来。 沈岱不再是他的omega,他不再是沈岱的alpha。 就连他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也没有了,就好像,连接着俩人的线在一瞬间崩断了。 第五十八章 瞿末予颤抖着倒吸一口气,缓过那一阵强过一阵地心悸,低声问道:“哪家医院。” “……” “妈,他在哪家医院。”成年以来,这是瞿末予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以示对一个人服软,哪怕这是他的母亲。 “你管这个干嘛,小手术,他不会有事的。后续我也都安排好了,他会得到补偿的,不需要你再操心。” 瞿末予咬了咬牙,遏抑着怒火:“就算没有了标记,他也是我的omega,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该管的是您。” “我是为了你好,你已经和晓初订婚了,跟别人牵扯不清,怎么向周家交代。”瞿夫人冷漠地说,“再说,你觉得他现在会想见你吗。” “我……” “这么重要的订婚宴,你说走就走,显得太没诚意了。这次和周家的联姻是为了解决公司的资金问题,孰重孰轻,还需要我教你吗?”瞿夫人斜觑着自己的儿子,“你不会感情用事的,对吧。” 瞿末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瞿夫人说得没错,他应该庆幸在自己分身乏术的时候,有人为他解决沈岱这个麻烦,让这场联姻可以顺利进行,他现在需要去的地方是宴会厅,需要做的事是维护好和周家的姻亲关系,而不是头脑发热地要去找沈岱。 这根本不像自己,也不是自己会做出来的蠢事。 一定是因为刚刚清除标记,他的生理和心理都还没完全适应,他是在乎沈岱的,但他知道“孰重孰轻”。 瞿末予慢慢低下了头,唇角抽动,在隐忍着什么:“你安排人照顾他了吗。” “当然。” “他到底在哪个医院,把他交给我,我明天……” “他不会想见你的,你也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了。”瞿夫人的口吻变得严厉,“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毫无瓜葛了,你还想找他做什么。演好自己的角色,贯彻自己的选择,这不是你们瞿家的理念吗。” 瞿末予也拔高了音量:“这是我和他的事,你能不能别管了!” “你敢让你爸知道吗。” 瞿末予的脸色阴沉不已。 瞿夫人转身面向洗手间的镜子,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整了整雪颈上那条价值连城的翡翠项链,像是对瞿末予、也像是对自己说:“回去吧。都是自己选的。” 沈岱坐在医院候诊区的椅子里,他在等车,等瞿夫人给他安排的车,跨越一千多公里,直接把他从京城送到兰城。 他本来是想自己走的,但瞿夫人让他不要坐公共交通工具,因为瞿末予轻易就可以查到。他其实并不认为瞿末予会来找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必要,但在得知瞿夫人无法来看他是怕瞿末予跟踪之后,他想为了孩子的安全,确实是谨慎些好。 这几天他着实很忙碌。 做完手术的那三天,是一段噩梦般的经历,他被绑在手术台上承受了撕心裂肺地剧痛,尽管创口不大,但腺体的损伤让他的内循环失调,加上疼痛造成的应激,他无法正常入睡,身体不敢乱动,头晕恶心,吃什么都吐,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流产。这个风险医生在手术前是告知过他的,如果他遭了这样的罪,孩子依然没保住,那只能说他命里没有,还好,在医生的精心调养下,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 但灵魂上的创口永远无法愈合。他一觉醒来,再也感觉不到曾经沉淀在身体里的黑檀木信息素,感觉不到瞿末予,好像紧密缠绕、养分互给的藤蔓被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