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苏晋远更胜一筹。 先帝在世时便有过收拾周渡的心思,只可惜多年来为着权衡朝中各方势力,迟迟未能行动。 西北盘踞着这么一只随时准备咬人的“大老虎”,新帝自也想收拾了。 只不过三王之乱后,朝中元气大伤,周渡趁此机会扩张其在朝中势力。 新帝刚登基不久,未成气候。 那会儿众臣皆以为在今后很长一段年月里,朝中会是两虎相争的局面。 若是在这两方里选一个,王太后自然也是想选谢纾的。 只可惜谢纾此人从不进女色。且她看得出来明仪对谢纾早已芳心暗许,可谢纾却对“主动的美人”无动于衷,甚至多番回避。 周渡却不同,他为人好色,垂涎明仪美色已久,早就动了心思。 哪个更容易借势,一目了然。 只是周渡天生眼残,又年过五十,身边妾室成群。明仪自小性子高傲,不会愿意委身给这样的人。 可今日不同往日,一切也由不得明仪自己做主了。 就算明仪不愿意,她也有的是办法让她愿意。 三年前大朝会后的晚宴,趁着周渡自西北回长安述职之际,她借机在明仪杯中放了春宵度。 一种只有阴阳调和方可纾解的房中药。 在下春宵度之前,她也犹豫过。 明仪是她从小疼着长大的孙女,她怎么忍心拿她去换前程? 可细细想来,当初她也是像这样被父母亲族送进宫里的。 明仪跟她又有什么两样,都是娇养着长大,等待“交易”的贵女罢了。 她可以,她的孙女又为何不可以? 那一晚她都在矛盾忐忑,她希望能成事,又希望事不成。 可后来,芸娘跑来告诉她,事成了,只是进偏殿的不是周渡,而是谢纾。 以谢纾的性子,绝不会甘于被人设计。她本以为一切都完了。 却不知谢纾出于什么理由,在事后什么也没追究,把所有事都瞒了下来,还亲自向圣上要了赐婚圣旨,求娶了自己原本“避之不及”的女人。 三年前,她亲自求见了谢纾。 谢纾并没有见她。 此人素来寡情冷淡,从来不会在他不关心的人和事上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不肯见她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只他虽没有见她,却派人递了句话给她—— “望太皇太后往后无事莫要打扰殿下。” 这句话什么意思,王太后再明白不过了。 她对明仪始终是愧疚的,此后便一直留在大慈恩寺,再也未踏出过一步,只每日留在寺里忏悔和祈福。 如是躲在寺里不闻不问过了三年,朝中局势已然大变。 原本谁都以为,为着稳妥起见,周渡会和新帝久争不下。然而谢纾却出人意料地兵行险着,选择出征西北。 短短三年内谢纾便将周渡在西北的势力连根拔起。如今更是除掉了盘踞江南道的隐患苏晋远,权势如日中天。 这些年,明氏嫡系一脉和先帝旧部借联姻之势,才得以重振旗鼓。 王太后自然希望,明仪和谢纾之间的关系更稳固,最好能早点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菩提院厢房。 王太后听见谢纾质问她给明仪送了什么汤药,微微低头解释:“哀家并未想要害姝姝,方才送去给她的只是助孕的坐胎药。” “上回她闹了一场假孕,太医仔细瞧过,应该都告诉过你了,她幼时坠马伤过身子,比寻常女子要稍不易有孕些。” “哀家送这药,只是希望她能早日为你传继子嗣。”王太后迟疑了片刻,“这……对你也是好事。” “你为一国掌权之人,年岁也不小了,若再没有子嗣,恐朝野上下不满。” 谢纾脸色沉沉:“我不需要她为我做这种事。” “子嗣之事,只会是她愿意且想要,没有人能强迫她。” “烦请太皇太后自重,莫要再给吾妻送补药。” “她不喜味苦。”谢纾话音顿了顿,“更不会想见到一个出卖她的祖母。” 王太后闻言一滞,忽然想明白了为何三年前谢纾什么也没追究,把所有事都压了下来。为什么谢纾那么急迫地出征西北,剿了周渡。 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护明仪。 谢纾垂眼看向王太后,道:“我的妻子只需要有一个足够疼爱她的祖母,还望太皇太后往后余生都能扮好这一角色。不要在试探臣的耐心和底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