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账目上是平的。 绣娘们结钱,是没有票据的,通常都是铺子记录,若不特意查,轻易也无法察觉其中的问题。 尹明毓手中,有几张纸,是这下人从绣娘们自个儿记录的绣品价钱里抄录来的,金儿拿出账本一对,皆有出入。 有的只几钱,有的足有上贯钱。 夕岚和石榴皆愤怒不已。 金儿面容严肃,对下人吩咐道:“你继续说。” 下人便继续道:“小的又去了绣铺常合作的布商那儿,原来合作的布商早就悄悄换了一家,他们还以为是您的指示。” 这下子,银儿也愤怒了,“该剐的谎贼!我们娘子会跟钱过不去?” 尹明毓翻看单据的手一顿,咳了一声,提醒她骂人便骂人,莫要瞎说实话。 金儿扯回她,示意下人继续说。 下人道:“小的又去寻了另一家布商,那家布商原先还遮掩,小的抬出府里,他才说了实话,给小的看了票据。” 尹明毓翻看手里另外几张手抄的票据,且不说料子与从前的不同,相同的料子价钱也便宜了些许,而且结账的时间一再推迟。 不消再多说,这绣铺掌柜定是犯了贪。 而他手里一定有一份暗账,否则交上来的账本肯定不会这么妥帖。 尹明毓面无表情道:“跟夫人说一声,叫几个护卫,将人捆了,搜查清楚。” 金儿应下,马上去西院请示谢夫人。 谢夫人闻听竟有此事,当即便派出府里护卫,去到那绣铺,直接将掌柜拿下,提到后院。 夕岚请示过尹明毓,跟石榴一起来到绣铺,冷着脸直到进入后院,便当着惊慌失措的掌柜一家,直接甩了掌柜一巴掌。 那掌柜自然是识得两婢,眼里掩不住的慌乱,强自镇定,“姑娘为何如此……” “大娘子的脸面都教你丢尽了!”夕岚厌恶地瞪向掌柜和她衣着光鲜富贵的一家老小,对护卫们道,“搜!” 掌柜腿软,仍然试图辩解,想要阻挠他们搜查,但他被制住,动弹不得,眼神不由自主地飞向某个方向,瞧见有护卫闯进了那间屋子,浑身一哆嗦,脚下便湿了一滩。 还伴随着一股子味道,石榴嫌弃地不行。 许久后,两个护卫,一个抱着一箱银钱,一个手里拿着几本账本和一沓票据、地契、房契走出来。 石榴一看到那箱银钱,惊呼:“这么多?!” 夕岚拿起票据,刷刷翻动,越翻越是怒不可遏,几步走到掌柜面前,又是几巴掌重重甩在他脸上,怒斥:“你竟然敢放利钱!” 辩无可辩,掌柜瘫软。 他的家人害怕地痛哭,眼睁睁看着他被拉走,然后他们被束缚着手脚关在了“家”里,满心绝望。 而涉及到放高利,这事儿还有的查,夕岚便教护卫暂时关了铺子,压着掌柜,带着那些东西回到谢府。 自然是不能让他进屋污了少夫人的地,便将人按在了院子外,寒天冻地的,直接在院里审问。 那掌柜不敢说实话,一直在狡辩。 又有护卫通过他的票据找到了借高利的人,前来指认。 有人刚从掌柜手里借了钱; 有的人借钱应急,即将到期,正在举家筹钱还; 有的人因为逾期还不上,所有家当都抵给了掌柜,已经流落街头…… 他们都说,他们都是知道绣铺是谢家少夫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