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就床和吃饭桌凳。 黎周周想收拾都收拾了,干脆这间也用石粉刷了好了。 夜里顾兆给老婆捏肩背,放松放松,黎周周趴在床上,脑袋换了个方向侧躺着,背后上头是相公说话声:“黎老板,小兆力道如何?” 黎周周笑出声,顾兆听见了,故意不依不饶说:“小兆说哪里不好,黎老板怎么还笑话小兆。” “相公——”黎周周察觉到背后力道轻了,立刻清了清嗓子陪相公玩,改口说:“小兆,重一些。” “好黎老板。” 夫夫俩在床上正经按摩,黎周周趴着说隔壁院子进度,“睡觉屋子今个都刷好了,床和桌子也打扫擦洗过了,天气冷一些,晾个几天干了就好,隔壁两间铺子要多几天,还有桌子凳子要收拾。” “这些都不要紧,慢慢做,别累着,人还没招到。”顾兆手上捏完了老婆背面,“老板劳驾翻身了。” 黎周周听话翻了身,翻完之后和相公脸对脸就有些不好意思,可不好意思还是没动就乖乖躺着,任由相公按按。 “今天许阿婶还来找我,说我扩铺子人手指定急,她家乡下有个远房亲戚干活很利落……”黎周周笑出了声,因为相公捏他胳膊到了肚子上有些痒。 顾兆是摸着老婆肚皮向上,一边正经脸说:“还是算了。” “我也拒了,说不着急。”黎周周觉得要是许阿婶亲戚,和招巷子里其他人没啥区别,“而且张嫂不乐意,许阿婶走了后过来说她男人那边也有个哥儿。” 许阿婶和周氏别苗头,黎周周不想掺和,招谁都得罪,干脆都不招。 “家里铺子要是扩了,那要先去衙门登记,以后要交商税,这个咱们和爹商量过,我打听打听规矩,看看如何界定商籍,是一年得利多少按着商籍划,人手这边慢慢找。”顾兆跟周周说。 像石榴街上挑担子卖菜卖鸡,货郎卖杂货,这些人家绝对算不得商籍,都是底层小老百姓,为了生活讨一口饭吃微薄盈利。 要是划分成了商籍,那黎家铺子指定要挂别人名下——顾兆要科举,不能影响这个。 人选也有,不是黎家就是顾家。 挂靠事需要和当事人说清楚,一旦改了商籍,那第二代不能科举,第三代才成,所以铺子扩张收拾不着急。第二天,顾兆上学就找郑辉讨经验,没成想郑辉是个空有名头‘二少爷’,对什么商籍如何界定不知道。 “我听我爷爷说过,当初曾祖父是贩卖药材挑着担子走商,那时候户籍还是农籍,当时乱轰轰,对着这个界定不严,再加上我曾祖父东奔西跑,盈利多少外人咋知道,一直是农籍。” “后来我爷爷学了医,开了药材铺子——这时候也还是农籍。” 郑辉使劲回忆,“其实怎么说,没人告发,上下打点疏通能瞒过去。” 顾兆:…… 才想起来,现在社会又不像现代社会,你做生意没有营业执照那是开不了门,一抓一个准,而现在社会简单许多,拿钱拿关系上下打点疏通也能瞒下。 毕竟镇上离府县还远着,除非你家生意做大了,同行眼红去告发,不然小老百姓是不会从镇上出发去府县敲鼓告发——没那个胆子也嫌麻烦。 “后来何时改了商籍,应该是大历改了规定,商籍三代可科举,我也不清楚,反正如今我家里是商籍,生意已经选了族亲,每年给包五十两银子作为酬谢。”郑辉说。 郑爷爷是想远,他家现在是商籍,生意挂在郑爷爷名下,可要是他去世了,生意断然不可能明面上交给郑辉爹—— 商籍第三代可科举,但第三代老子不能做生意。只能选族亲挂人家名下。 “今年过年我爹还催着我让我明年下场试试,这么早下场试干嘛,柔娘怀了孕,明年我家孩子还小,我不想折腾早早去。”郑辉现在当了半个父亲——孩子还没出声,已经不想离家离妻子身边太久。 顾兆猜郑家生意应该是比郑辉知道还要大,他家双亲没透出个实底给儿子,因为生意大盈利多,挂靠族亲,郑爷爷年纪大,要是万一有什么事突然去世,郑辉爹担心被族亲霸占他家生意,有这个风险。 郑辉大哥郑耀虽说是当官,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不是正经科举出身,往上升困难,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因此当做官威慑不如利益银子大时候,那族亲红了眼想岔了,加上手上有契书在,明面上那确实是族亲生意,打官司也不怕,这真有可能发生。 所以郑辉爹才催儿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