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大白太无趣了,他对着男人一个黑面神就算了,现在还对着一个小黑脸,哪里高兴的起来。 还是莹娘好,软软撒娇会说话。 福宝也好,小孩子一见人就笑的开心。这才是小孩子嘛。柳树一看正经坐在书桌后头的儿子,不由想到了福宝,也不知道周周哥咋样了,梁管事去了唐州,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 “阿爹。”大白自椅子上下来,规规矩矩的叫人。 柳树:“洗手吃饭了。” “是,孩儿晓得了。” “……”一股子板板正正的味,养孩子有啥乐趣,柳树是叹气。大白关心问:“阿爹何事忧愁?可是孩儿多看书让阿爹牵挂担忧了?” 柳树:“别跟我念叨这些。”听得他头大。见儿子是关心他,又只好说:“跟你没关系,我想周周哥了,也不知道梁管事的信啥时候回来。” 大白便道:“该回来便会回来,阿爹莫要太心急了。” “……知道了。”柳树说完,恍惚觉得不对,被个小孩子给念住了。算了算了,再说起来又是一通的道理,他算是怕这父子俩了。 一家人吃过饭,照旧是父子俩去书房,严谨信得考校严柏川的学问,柳树则是看看账本,或是跟阿奶婆母说会话聊聊天,如今家里杂物有仆人干,也不需要他忙活什么。 “也不知道周周哥咋样了。”柳树提不知道多少次了。 严父也想黎大了,以前京里还有黎大作伴说个话,能讲到一起,现在黎大一家一走,他去天桥瞧热闹听评书都没啥意思了。 书房中,严谨信考校完儿子的功课,望着窗外略是有些出神,院子里小树和爹娘又说起黎家种种了,背后响起儿子的声:“父亲,您是不是也想顾叔叔了?” “你顾叔叔在昭州施展抱负,是应了当日殿试时君子所言,肯定是不愿现在回京的。”严谨信言不对问说道,又想到如今京中局势混乱,各位皇子已不是暗里你争我夺,他如今即便是能调了兆弟回来,可回来又如何? 定不是兆弟所愿。 最好是圣意已定,新皇登基,到时候他也能在晋升晋升,调了兆弟回京,也有好去处…… 这便是还有多年。严谨信想到此,心中叹息。 等严谨信独坐时,便添了一盏的酒,用的就是兆弟相送的琉璃盏,饮了一杯,心中对朝堂局势对远在南边的兆弟无限愁慨,当即提笔,纸上笔锋游走,一气呵成—— “你在书房磨蹭什么?偷偷喝酒不叫我。”柳树推门进来了。 严谨信便放了笔,替小树倒了一盏,夫夫二人吃了一杯酒。 “对了热水烧好了,泡个脚该上床了。”柳树才想起来他是来书房叫人的,不是吃酒的。 严谨信言好,柳树看桌上纸笔乱糟糟的,知道男人爱整洁,定是要收拾好才出去,便自己起身先洗了,洗完了上床睡觉。等柳树一走,严谨信望着这篇赋,还剩个尾,思及小树,便又提笔补全了。 《忆兆弟其三》 可能是夫夫俩念叨的,第二天梁掌事就带着一车车货回京了,自然是先差下手跑一趟严府,给严家先送了书信。 小树拿到了信自是高兴的不得了,他先拆了周周哥给他写的,男人的等男人回来再说。念了一通又一通。 “你黎阿叔可有本事了,还给我送了流光绸。”小树可高兴了,比起花哨漂亮的衣料,更在意是周周哥的心意。 “福宝也好,福宝上学了,一月的官学一月的学校——” “啥是学校?” 柳树刚起了疑问,往下一念,顿时平地惊雷似得,“妈呀,这学校哥儿女子上的。” 别说柳树,就是严家长辈也愣住了,严阿奶守旧,先断言说:“不可能,这学堂是干净地儿,哥儿女娃娃咋能去呢?” “是不是小树你看岔了?” “再好好看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