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马车又行了七八天终于到了京城大门。之后一路畅通无阻,黎大坐在车里,掀开帘子看外头景致,路过一处是,指着说:“这招牌可变了,以前是老王家的面馆,现在改成了烧饼了。” “那时候起得早了,我同严老哥先吃一碗热乎的面,再走到天桥街道那儿听评书,回来再捎一块糖人,福宝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他爹嫌吃多了牙疼,给管着。” “车停了,我先去买个糖。” 亲卫便说:“老太爷您指路,我架过去。” “也成,在外前头走一些,有条巷子进去后就是二街了。” 太平正街上,普通小老百姓哪里开得起铺面。买了糖人,这次黎大是花样买的多,看什么都稀罕,“福福吃不了了,给严家、郑家的小子丫头吃。” 再次上车,这次就没停了,只是黎大看着太平正街,离着皇城越来越近,想到第一次送兆儿当差,当时他和老严各送各家孩子,大清早的天黑乌乌的,路上没什么人,越走近,那些穿戴官服的大老爷,那些说话避让他们都不懂,吓得是不敢往前,一身冷汗。 没成想,这次回来家离皇城这么近。 爹回来了。 黎周周算日子不该这么早的,那就是路上赶了没怎么歇,听到下人来报,赶紧起身去接,一走到前院中原,看到下人抱着腌菜坛子走下人走道往灶屋去,就知道爹拿回来的。 “爹。” 黎大正喊让灶屋下午烙饼就腌菜吃,听见周周声,乐的开怀,“回来了回来了,路上平安着没啥大事。” “爹。”黎周周叫了爹,笑说:“我还想去接您,您得在村里耽搁几天同乡亲们好好叙别,比我算的日子还快,这是路上赶路,还是走的早?” 黎大:“……”难得想说两句八卦了,“你都不知道,我一人在院子里,你岳母还有二婶带着村里妇人,整天往咱家院子来,坐着一聊就是个把个时辰,有时候吵起来了,还要我断理。” 他愁的头都大了。 黎周周压住笑意,他就说怎么比他算的回来早。 “您回来清静清静。”黎周周跟爹说话,一道往后院走,“福宝去梁师兄府上了,他最近认识个小弟弟,这弟弟性子有些腼腆,黎照曦爱同人家玩。” 大白太端正,小黑又年纪小太皮。黎照曦是偶尔陪玩还成,时日久了就得抓狂,梁师兄的孩子性子文静腼腆害羞,于是黎照曦就想了天才主意,他同大家都玩,只是看他心情选择今日同谁玩。 按照相公说法,那真跟翻牌子似得,全看黎照曦今日想翻谁了。 至于郑家一双儿女,也来串门玩,不过不勤。 黎周周注意到了,黎照曦爱同莹娘嘀嘀咕咕玩,不是很喜欢和光儿玩,问起来就是说:“光儿弟弟没自己主意,我问什么聊什么,他就看莹娘阿姐,让阿姐帮他回答,要不就说‘我得问问阿娘’、‘问了奶妈妈才行’。” “他性子软和,年幼成长时他爹没在身边,你多包容一下。”黎周周说道。 福宝先是点点头,而后又说:“要是能包容的那就包容了,要是跟我意见不合,我不开心的事情,那我就不包容了。” 黎周周还没说话,顾兆先嗯了句,回头黎照曦出去了,顾兆就跟周周解释说:“交朋友都是秉性相投的,要是黎照曦因为同情一直包容迁就二郎,这不是长久之计,黎照曦自己不痛快,压抑了孩子性子。” “……是,我就是可怜孩子。” “放心,黎照曦有分寸。”顾兆很信任福宝。 就说今日,黎照曦‘翻了’梁思源的牌子,两人一起描大字去了,写完了功课,黎照曦还要给梁思源抚琴,梁思源会吹箫,说是要排练一首曲子。 黎大惊诧:“兆儿梁师兄不是妻子去了多年,另娶了?” “不是,是族里边缘的小哥儿,没人要抚养送了梁师兄跟前,梁师兄便给过了户籍,成了他的孩子,如今十一岁。” “那比咱家福宝小,福福就爱当哥哥当长辈。” 可不是嘛,昭州陈府那么多的侄子侄女们,福福做‘长辈’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