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时郁递了杯早就准备好的果汁。 “喝点吧,你折腾了一下午,都没喝东西。” “嗯。”时郁懒洋洋地点点头,接过果汁喝了小半杯。 一觉睡醒,不仅不觉得轻松,反而让她的头更晕了,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还有股无名的恶心感。 “要不要去那边沙发上坐会?你总躺着也不好。” 梁恬看出时郁不太舒服,柔声劝着。 时郁这次没拒绝,踩上小高跟鞋往荆谓云那边走,径直坐在靠边缘的一个沙发上。 她坐了十几秒,仿佛才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神色平静地仰起头,不冷不淡道:“玩你们的,看我干什么?”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偷偷朝这边瞄,视线来回在荆谓云和时郁身上扫。 梁恬是看到荆谓云那边发生的事的,要她说实话的话,其实她有点不太喜欢这样。 恋爱自由,不代表可以随便疯玩,挥霍人生。 梁恬纠结着要不要告诉时郁,时郁虽然表面上来看对什么都无所谓,可恋爱中的女孩子是不可以受到伤害的呀! 万一那荆谓云就是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把时郁带坏了怎么办? 要不劝时郁离荆谓云远点?可刚才荆谓云似乎也没做过分的事…… 就是一直在抽烟喝酒。 梁恬担心自己又犯老毛病,凭借感觉误会了人,所以纠结了好半天。 “时郁那个……”梁恬小声叫了声时郁。 “啊?”时郁还没缓过劲来,有点发懵。 “荆谓云抽烟喝酒,你知道吗?”梁恬委婉地问道。 “……” 时郁眨了眨眼,看向站在不远处像电线杆一样杵着的荆谓云。 荆谓云抽烟她知道,抽烟的人不管抽多还是抽少,身上都会有股挥之不去的烟味。 她在荆谓云身上闻到过。 时郁不怎么在意这种事,谁年轻时不疯狂一些呢? 可荆谓云是主角,他的人生应该是从黑暗走向黎明的,抽烟喝酒还是少做的好。 于是,时郁懒懒地抬眼,声音轻飘飘地,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训人的意味,嗯,就一点,多了没有。 她说:“荆谓云,听说你自甘堕落了?” 梁恬:“……” 众人:“……” 荆谓云:“???” “刚才还喊我们陪喝酒呢,大小姐,你看那,都喝空了好几个瓶子呢!” 陈浩屿怀里的女人探出个脑袋,娇声道,当真是个让男人把持不住的好嗓音。 吓得陈浩屿一把把人按回去,尴尬地解释道:“小仙女,那个……人是我叫的,就是热闹一下,没别的意思。” 时郁没看他俩,而是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荆谓云。 对上少女空洞的眼,荆谓云眼睛漆黑,直直盯着她,眼神竟然有点疯起来。 过了两秒,他恣肆地扯了扯嘴角,竟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泛着不知名的苦涩。 他走到她面前,垂着眉眼,一言不发,眼底情绪狰狞而起,似要吞噬理智。 荆谓云不屑解释,信则信,不信则罢,解释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他解释了,那些人就不会骂他是野种了吗?他解释了,荆家就会相信他不在乎那些家产了吗?他解释了,那些人就会放过他了吗? 并不会! 那些人只会骂他妈是个给钱就上的妓,骂他是个攀权富贵就该去死的私生子。 荆谓云的存在就是原罪。 孩子是无辜的?根本没人在乎,他们只会狠狠地把人踹进腥臭的水沟里,然后—— 骂他脏。 荆谓云恨,也怨,凭什么姓荆的那个人因为有钱就可以高枕无忧,心安理得一副施舍的姿态要接自己回去。 哪怕私生子的事传出去,大家也只是一笑而过,顶多说一句,“荆家那位挺会玩。” 而他的一生,却要永远背负着“罪孽”二字。 荆谓云仅有一次的解释,是在大小姐发泄情绪那天。 他何尝不是在宣泄自己无处可说的伤痛。 比起解释,更像是在恳求大小姐相信,他不脏,真的不脏…… 那现在呢,大小姐还会信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