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高个子,按着他肩膀,仿佛很亲密:“放心,没事谁愿意见官?我已经拿银子打听过了,人咱们虽见过,死不死的,可不关咱们的事,是朝家人干的,朝家那个嫡子,二少爷,你不是也听说过?人对冷春娇上心呢,两个人早就勾搭到一块了,别人色中恶鬼,失手杀人,同咱们有什么关系?” 高个子面色更阴郁:“你……知道她们有事,还介绍给我?” 矮瘦男人嗤笑出声:“要不是有点瑕疵,谁家正经大小姐能看得上你?” 高个子:“她都十八了!” 矮瘦男:“十八又如何,老是老了点,又不是真嫁不出去,你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 高个子低了头,眼神微闪:“我这不是……也没得到便宜么……” 矮瘦男:“行了,见趟官而已,你我实话实说,耽搁不了多少功夫,没准一会儿就放出来了,别紧张。” 高个子讷讷应是,身体有些紧绷:“那就快点走?早点完事早点下山……” “那倒不必,”矮瘦男却拉住了他,看了看四周,目露精光,“大人们面前,哪能自在?是站是坐,都绷的难受,咱们走的快,这一路上也没看到别人……要我说,不若留一留,等一等大家伙,一同过去,也省的在大人跟前干熬不是?” 高个子怔怔看了看天空:“可雨这么下……” 矮瘦男啧了一声:“又没让你在这淋着等,怕什么!再往前走两步,有个小亭……” “啊?你见过?” “这还用得着亲眼见?大凡香火鼎盛的寺庙,建造时都会为方便香客歇息,中间隔一段设一个小亭,这座山这么高,怎么可能没有?” 二人继续前行,方向直直的朝小亭子而来。 又是两个嫌疑人……马上要狭路相逢,厚九泓感觉还真有点刺激。 他目光微侧,斜斜扫了眼神情始终淡定的病秧子,这人捧茶动作没变,眼皮抬都没抬一下,看起来淡定极了,莫不是连这一幕,都料到了,故意来占先机? 他转了转眼珠,指着人道:“前头那个矮瘦子,我瞧他说话行事,不像个胆小如鼠的,怎的非要等一等别人,那么怕见官?” 朝慕云抬眼看着雨幕:“要么和阁下一样,身上犯着事,怕见官牵连,要么……” 就是与本案有重大关联。 心思不浅的人,大抵都绕不过三分之一效应——看似第一的东西,不一定是占尽先机,最好的。 这类人大约都会想多想想,多看看,基本不会选择第一位置的东西,比如正街选餐馆,不会选第一间,一定要往里走一走,希望更多选择对比空间,好方便自己发挥—— 他等的,就是这个。 厚九泓没等来更多解释,但很明白,病秧子对这些暗里心思——似乎了如指掌。 这病秧子,果然不简单。 他低声道:“前头矮瘦心眼多的叫薛谈,后面高个子叫樊正达。” “你见过?”朝慕云眼皮都没动一下,似乎并不意外。 “嗯。” 青石路上二人来的很快,距离越近,声音越清晰。 樊正达似乎有些犹豫:“我们两个急急辞别皂吏,说自己上来,又并不赶快去寺里见上官,真的好么?” 薛谈一点不在意:“这么大的雨,也叫人家省点事,皂吏们四处通知案件相关人见官,容易么?再说那母女丢的金子现在可没找见呢,上官多忙,哪有空闲招待你,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樊正达:…… 薛谈叹气:“再说这个案子,卷进来的可不止你我,沾到的东西太多,怕是难破了。” 樊正达:“你刚才不是说……凶手是朝家子?” 薛谈停步,回头看着樊正达,眼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