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还能是谁!” 朝慕云视线落在山坡:“此处河流,紧邻晋家祖坟。” 李淮瞪眼:“所以我说了,和之前两个小白船的地方不一样!” “白菊花用以祭奠,为何一定是自己,为自己准备水葬?”朝慕云转头,看李淮,“俞氏早亡的丈夫,晋家家主,忌日就在今天。” 李淮怔了片刻:“忌日?” 朝慕云随手翻出卷宗资料,递给他看:“晋伯冠,死于三十三年的今日,平生虽短,亦无成就,但世人皆可忘记他,发妻子女却不可以,临近忌日,采买白菊花祭奠,以慰思念,有什么不可以么?” 李淮迅速看过纸上信息,这点他的确是忽略了,完全没想到竟然是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忌日:“可她归家途中挥散所有下人,下人们都说她情绪有些奇怪,好像很不开心……” “要祭奠一个给予自己痛苦和孤独,没帮上半点忙,还必须年年记挂祭奠,让外人不挑眼的丈夫,若你是俞氏,能开心的起来?” “可挥退下人无有人证……” “只能说,她与人有约,不想被看到。” “哈哈哈——” 二人正在说话,远处又来了一个人,不管姿态还是声音,都是熟悉的得意,正是京兆尹的师爷曲才英:“看来这局是在下赢了,哪里有什么连环凶杀,这分明还是自杀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淮当即忘了朝慕云,转身就和人对上:“一模一样的死法,一模一样的细节,你非说是自杀,眼睛被屎糊住么!” 曲才英眯了眼:“别以为你们大理寺查到的东西,京兆尹就查不到,这些白菊花,是俞氏自己买的!大量采买准备,刚好能铺满这一船,别出无有痕迹,全部都在这里,你说她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还能是谁!” 李淮立刻拿出消息卷宗纸,拍的啪啪响:“亡夫忌日懂么!买了白菊花不一定是要自杀,而是祭奠亡灵!你这脏心烂肺的不懂,可以稍稍虚心些,问一问普通人,也不至于这般丢人现眼!” 曲才英愣了下,脸色涨红:“可她挥退下人离开时,情绪明显低沉,似有自杀之——” “呸!祭奠一个留了种就走,半点忙帮不上,还必须得记挂的杀千刀男人,谁能开心的起来!” “那为何挥退下人——” “只能说俞氏凶手有约!这个凶手段位极高,手腕极厉害,能让死者帮忙创造空间!” 朝慕云:…… 李主簿这发挥,不但用他的话把对方怼了回去,还斗志昂扬,超凶,直接把曲才英怼的说不出话,别说傲气姿态全败,面子里子全没了。 吵赢了架,李淮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背着手巡视四方后,将曲才英赶走,自己也没留。 他清咳两声,略别扭的看朝慕云:“此处将予你,案子好好破,我先走了,那姓曲的再来,你不用管,直接使人唤我便是。” 朝慕云礼貌拱手:“如此,多谢。” 他能看出来,李淮对他态度有所缓和,但也只是目前,更多的,得看以后。 这人脾气不怎么好,对仕途也很看重,但对真正有本事的人,也是会尊敬的,若他能展现出更多,折服此人,大理寺便是一个极友好的地方了。 朝慕云不惧争斗,但如果团队良性竞争,气氛舒适,他自然更如意。 出现第三个一模一样的尸体,皂吏们早就根据章程,去请了死者家属,这会儿也都到了。 朝慕云转身时,看到小辈们跪地在哭,都在抹泪,表情却不一样。 “娘……娘……你怎么就走了……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晋千易眼眶通红,碎碎念着,好像有点懵,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又似乎感觉发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句‘你死了我怎么办’,当真是真情实感。 江莲跪在他身侧,也对着船上的人在哭,但哭和笑的表情,有时候是有些像的,她现在眼角垂泪,哭得真真切切,看起来伤心极了,嘴部撇开的程度,却像在笑。 跟亲爹江元冬灵堂前的表现,非常不一样。 朝慕云能理解这个不算太走心的哭,没了婆婆,后宅独大,这对江莲来说,似乎是难以拒绝的好处。 晋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