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云想到一个名字:“康岳?” “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夜无垢微叹气,“毕竟形势敏感复杂,他自己也需要非常谨慎,出手,就有暴露风险。” 但之前朝慕云点出来的一点也很对,比如这个案子的几个相关人,年龄相仿,和典王相类,真正的典王,或许就在这些人之中,这个人喜欢藏在背后捣鬼,那他就需要一个背锅搅浑水,顶在前面吸引视线的,康岳会不会是? “说起康岳……” 朝慕云想起茶坊中的会面:“我观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有没有易过容?” “没有。”夜无垢相当笃定,“他有胆子在我面前易容,我能当场扒下他的皮。” 这方面,他可是专业的。 “不过你说表情不自然,倒也是真的……”夜无垢沉吟片刻,道,“我一直都觉得他的脸有点僵,不在眉眼,是鼻子往下,他见人从来脸上带笑,笑的跟个僵尸似的,我也曾对此好奇,且反复试探过多次,他真就长这张脸,真就是永远这么僵的笑。” 朝慕云思考片刻,总觉得这种僵硬的不自然的笑,不像天生就有:“他过去是否遇到过什么事?” 岁月到底对他这张脸做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疑点? 夜无垢当即答应:“我即刻派人去查康岳过往,看有没有脸部受伤的记录。” 不过这一回谜题,算是有点方向了,端看这几个嫌疑人中,谁是真正的主子,谁又是杀人的剑了—— “典王的存在,至关重要。” 朝慕云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茶盏沿:“打个比方,如果康岳就是典王,多年经营下来,底下所有网罗中的人,都得听他的,他想自己杀人,就创造条件自己杀,他不想自己杀人,别人就得顶上,让他顺心,但这些人里,到底谁才是?” 桌上摊开的,是所有本案卷宗资料,语言嫌疑人的信息,时间线整理,以及皂吏们及厚九泓或走访或偷听到的线索,纸页一张张,一页页,几乎铺满了整个桌子,上面的名字一排一排,每个人身边都围绕有不同的人际关系线,缠缠绕绕,真实又难理。 慢慢的,竟让人产生出一种错觉,这个典王,真的在这里么? 会不会一切,都是他们自己臆想和期待的,最想要的方向? “李寸英为什么死?”朝慕云指尖落在这个名字上,“金子的事,他知不知道?” 这个人一直在为进盐道努力,各处打点,需要精力,更需要银钱支持。 朝慕云想起一件事,翻出卷宗资料:“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李寸英运作官位这件事,最初不顺利,但后来顺利了?” 默了下,夜无垢表情也变的玩味了:“我那日故意以姚波的死做引,找上门时,他亲口跟我说的,说是事情有眉目了,正待佳音,不欲同我发生纠扯。” 朝慕云:“但我们去吏部时,不管朝文康还是胡复蒙,口风都是不行,这个眉目在哪里?” 是李寸英在撒谎,还是事情出现了变故? “应该不是说谎,”夜无垢仔细回想当初经过,“他当时言之凿凿,神情话语不似作伪……莫非是办事不力,出了岔子,最后还被灭了口?” 朝慕云笑:“照我们这么分析,凶手只能是京城漕帮的人了。” 夜无垢理直气壮:“那没办法,线索非往这个方向找,看着就是像啊。” 而且京城漕帮经营的乌烟瘴气,明面上的,私底下的,江湖暗潮涌动,你都不知道岸上站着的,哪个是真的隔岸观火看热闹,哪个本就是漕帮的人,只是因为秘密任务不便透露,才没露头。 “我们可以试试看别的角度,比如说财之一路,”朝慕云提醒夜无垢,m.XiAPe.COm